51. 拜高堂（七）(第2页)

    宴如屿垂下眼没再看，只觉得不堪入眼。

    他又想起齐从唯对他承认的情谊，说实话他的态度是不屑。

    太过直率太过草率。

    假如两人真有点什么，也必然不会长久。

    宴如屿站在房中忍不住一步步靠近她。

    若发生危险，他可以更快护住她，而且他还想知道。

    她愿意和他斩断一道情缘吗？

    锣鼓声有序响起，确保让每个人都能听见，在耳边回荡。

    “夫妻对拜——”

    凌山像在上数学课没怎么听就来到最后一步，脑子里全是疑惑不解，按理来说是献祭礼动手才对，不知道整个裂缝的全力是多少，敌不动我不动。

    直到她弯下的腰重新直起都没发生什么，眼前的红盖固定未变，远处的宾客也未有不同，若不是这里异样的颜色恐怕都会让人以为是一场普通的婚礼。

    凌山再次偷确认躲起来的公主的安全。

    她感觉不太对，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横插进来，导致局面又重新洗牌，对方的计划开始变动。

    直到坐回所谓婚房里，她才对自己这出假结婚有点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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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胃口很大，还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看是什么情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外面的宾客不见踪影，说实话她感觉那些人很像鬼，眼神呆滞木然，行事固定，想要就夺不关乎自己就躲，没有独属于人的那份魂。

    当时在破庙里宴如屿绑住的两人，她走近后想要询问一番，对方也只是固定在门口的谈话范围。

    从烟火人间的云城转到被撕开的裂缝，只余黑白红的世界里有一群像是被设定好的人。

    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不能细想，献祭原因宾客的反常都可以想，但裂缝产生的原因不能细想。

    她可能承担不起窥视的代价。

    凌山拿出银白玉简，神使留下的最后那股力量被她从秘境手环引到这里，她还没有使用。

    一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二来是心底那点难以触及，不愿多说的情怀，没留下什么，没人铭记，自己都忘记自己，才是真正的死亡。

    她不喜欢神使也不讨厌神使。

    不过若是触及她的性命她还是会用掉，流转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她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不会放弃生的机会。

    她生于广阔天地，死去也会消失在天地间，与对方一样什么都留不下什么都带不走。

    凌山走到门口还没碰到门把手，木门由外向内被打开，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两人都闻过空气中的浮尘味。

    她盯着回来的人，想问些什么，只是刚开了个口，师字还未说完，就看见眼前的人举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嘘。”

    她一瞬间将注意力全凝过来，外面出什么问题。

    “外面没有人。”

    凌山：“……”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

    不过想来也对，他可是和自己联手时还会找空子聊天的人。

    宴如屿像散修。

    现在应该是子时，“婚礼”都过了对方还没动手，保险起见凌山准备过了献祭礼这天再出去，若是对方还没动作就只能重新规划。

    索性几步转身大字躺在婚床，头上繁复的发饰压了她一路，紧紧牵着她的头皮。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认出新娘换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主心骨，所有的事情都是分工。

    宴如屿看出她的不适走到她床边扶住她的肩背，让她重新坐起身，坐到床边默默将她头上的发饰一一摘下。

    凌山闭着眼任凭他动作。

    她的眼睛应该快恢复，但是她猜测完全恢复前应该会再爆发一次，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用余光去看宴如屿。

    她记得他打伞时也淋过雨，却没看见他表现出什么反常。

    也就这时他才像个木头，规矩的宗门师兄。

    等到发饰全部取下，他帮她梳完头发，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敲门声，不重却能让人不忽视掉。

    “叩叩。”

    外面没人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唤出佩剑，用术法将门打开，一阵寒意的风吹进来，将她散落的发丝吹起。

    门外没有人。

    地上规规矩矩地摆放着食盘，里面放着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