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天子寝居, 含章殿。
永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逃,还是被天子发现了,捉回了皇宫。
甫一被天子抱入殿中, 殿门“砰”的一声关上, 未等永宁反过来,天子便将她按在殿门上, 带着怒气的吻随和而来。
男人扼住她推搡的双手,大掌扣着纤纤细腕举至头顶,永宁抵着坚/硬的殿门, 被他困于方寸之间, 唇压了过来,舌撬开她的齿, 绞缠一片柔软, 他的气息越发浓郁, 直往她嘴里钻。
永宁避也避不开, 被他按在门上吻得七荤八素,连呼吸都不能自已, 细碎的娇吟从喉间溢出, 唇瓣都麻木了, 口津从唇角延出,也不见他有松懈的意思。
殿中静谧无声,便显得亲吻的声音愈发响亮。
永宁双腿逐渐没有力气,就在脚下一软站住不住时, 腰间落了一只滚/烫的大掌,扶住她。
刘胤挽住她的腰, 横抱起她,将她放在罗汉榻上, 稍稍分开的唇,片刻后又压了过去。
怒气消散些许,大掌托住她的后颈,缠绵吻她。
不知过了多久,刘胤的唇离了,松开她,永宁仿佛被卸了力气,软绵绵倚在他怀中,红/肿的唇翕动,喘息换气。
刘胤抚摸怀中的脑袋,长指穿梭在她发间,杏眼水光潋滟,娇娇怜怜的模样让人心尖一软。
没回玉芙殿,而是被带回了天子的寝殿,永宁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恐惧害怕随着渐深的夜色,将她紧紧笼罩。
永宁惶惶不安,力气逐渐恢覆过来的时候,倏然推开刘胤,从他怀里脱身,急急往禁闭的殿门跑去,然而就是在仓惶间,脚踩了裙摆,被绊倒在地。
永宁慌张回头。刘胤正朝她走来,一步步逼近,明明暗暗的烛火下,目色沈沈,颀长的影子渐渐逼近,将她娇小的身躯罩住。
永宁害怕,手掌撑着地,下意识往后躲。
刘胤俯下身来,长指敛去她额前的碎发,亲吻过后耐着性子,语气还算温和,“在怕什么?果断逃走的时候,可有想过被哥哥捉回来?怎么,还想逃?”
俊逸的面容没有情绪,整个人看上去甚是平静,然而越是这样,永宁的内心越是不安,葱白纤指有些颤抖,抓着他的衣角,央求道:“哥哥,放我回玉芙殿吧,念念知错了。”
刘胤不为所动,眼皮一掀,冷声道:“全京都的百姓都知晓,永宁长公主出逃,至今还没寻到,你说哥哥如何放你回去?”
永宁的心宕到谷底,冷凉一片,抓着衣角的纤指一点一点滑落,好似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刘胤蹲下身子,与永宁平齐,从袖中拿出截获的信函,塞到永宁的手中,“念念未婚夫的亲笔信。”
在那沈沈的目光下,永宁拆开信函,好像是陆涿绪的笔迹。
寥寥数字,好似一把利剑,刺进她的心房,永宁拿信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睛逐渐红润。
陆涿绪一次又一次请求赐婚,又算什么?
他送来她喜欢的糕点,打听她的喜好,也是假的么?
永宁承认对陆涿绪有过悸动,尤其他救下她时,那种怦然心动让她一时间没了章法。
刘胤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抗旨不遵乃死罪,于是无奈接旨,这就是念念心动的男子。”
刘胤拿走那封信函,摸了摸她的发顶,“事情轰动京都,念念便是逃跑,也不可能不知道。禁军在陆涿绪书房搜出京都城防部署图,武安侯勾结戎夏证据确凿,不日问斩。”
“一家狼子野心,念念的婚事,就此作废,哥哥不会让你嫁给他。”
刘胤转动玉扳指,缓缓说道:“念念涉世不深,不识人,哥哥不怪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他伸手,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的眼角,拭去一滴热泪。
幽幽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鼻翼,永宁仰头看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陌生。
她出逃不过半日,天子发现后下令重金寻她,同时围剿戎夏据点,缉拿武安侯定罪,动作如此迅速,不像是临时起意。
永宁顿悟之下细思极恐,认真看他,问道:“这就是哥哥突然赐婚的目的吗?”
所有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他在赐婚的时候,便不打算让她顺利出嫁,而让她学夫妻周公之礼,也全是为他所用。
刘胤掀起唇角,“既然知晓,那便忘了他,乖乖待在哥哥身边。”
他伸手,掌心抚摸她的发顶,像少时那般温柔待她。
永宁克制不住地害怕,躲避他的抚摸,红着眼睛摇头道:“求您别这样,我们还和小时候那样,好不好?您还是永宁敬重的兄长。”
刘胤仿佛听了笑话一般,偏执地搭上她轻微颤抖的肩膀,“回不去了,从念念破身之日起,就回不去了,别妄想逃离哥哥。”
“现在不喜欢哥哥没关系,哥哥喜欢你就好,来日方长,念念总有一日会妥协的,哥哥会捧你登上后位,便是死,也休想再离开哥哥。”
永宁呼吸一窒,只觉他是疯了,也顾不得是否还跌坐在地上,爬着起身逃离,腰间忽而被一只遒劲的手臂挽住,将她从后面拉了回来,结结实实撞入他怀中。
她心头一颤,惊惶难安。
刘胤手指摸到她腰间一串银铃,他顿了顿,手腕一旋,将人带到面前。
两人面对面坐着,刘胤长指取下银铃。永宁心里一紧,担心他一怒之下将东西扔掉,想也没想地按住他的手,央求道:“这是娘留给我的,别拿走。”
杏眼泪花潋滟,娇娇怜怜地看着他,刘胤心头微漾,倏地握住她温软的手,带着她的手扒开他的衣襟。
永宁俨然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吓一跳,挣扎着脱身,手指却被他攥紧,被他带着,脱下他的衣裳。
两人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此番近距离看着他,永宁面热耳赤,羞得难堪。
宽肩窄腰,胸肌健硕,八块腹肌壁垒分明,极具力量感,总是精力无限。
刘胤带着她的手,落到左小臂那道长长的伤疤上。
“感受到伤疤了么?”
他说着,似在逼她摸手臂伤疤,永宁的指腹便沿着那道硌手不平的伤疤缓缓往下,内心隐隐不安。
刘胤沈眸看她,道出当年之事,“那年朕登基,你母亲希望见朕一面,便是你跪在殿外求朕那次。朕去了,但便是那一去,你母亲给朕下了蛊,让朕从今以后只听从一个指令——护你无虞。”
“她摇着一串铃铛,那铃声叮咛清脆,与别的铃铛声不同,乃南疆特有的巫蛊铃。在一定范围内,朕能听见巫蛊铃声,而这铃声一旦响起,遇到佩戴之人有危险,在蛊虫的控制下,朕不论如何都要救。”
刘胤于左臂划出一道长口,放血散蛊,解蛊人士将蛊虫从他体/内引了出来。
手臂的长疤,便是这样来的,可如今再看,那蛊毒还有残馀。
而控制他的巫蛊银铃,正是永宁此刻腰间佩戴的。
永宁楞怔,她知道母亲给新帝下蛊,但没想到当年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心里忽然之间一团乱。
刘胤拉着她的手,女子温软的掌心紧贴那道伤疤。
他低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灼热的气息倾洒,沈声说道:“念念,留在朕身边。”
不等永宁做出回应,刘胤另一只手挽住她的细腰,下一刻健硕的胸膛便投入一个柔软的怀抱,似要将她嵌入骨血,偏执霸道,不容她的拒绝。
龙涎香的味道浮动在鼻翼,永宁被他抱着,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如他一贯的强势。
男女之间力量悬殊,永宁推也推不动,深知已经离不开这寝殿了,她若是执意要走,免不了与天子争执一番。
对于她的逃走,眼前人的火气没有永宁料想那般重,男人修长的指抚摸她的乌发,两人额头相贴,呼吸间彼此的气息逐渐纠缠在一起。
“夜深了,去沐浴。”
声线柔柔的,像是儿时耐着性子哄她午眠那般。
然而这一番话落到永宁耳中,其中深意难免让她多想,刹那间身子紧绷绷,心生惧意。
话音刚落,刘胤将褪至腰腹的衣裳拉起,但也只是拉起而已,衣袍大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刘胤传宫婢入殿,冷声命令道:“她在含章殿的消息传出去半分,所有人杀无赦。”
他令宫婢带永宁去浴室,伺候她沐浴。
*
永宁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麻绳,怎么都找不到首尾,开始害怕与天子亲近。
她在浴室磨磨蹭蹭许久,才在宫婢的伺候下,入了洒有花瓣的汉白玉浴池。
永宁:“出去候着吧,我不喜欢被人守着沐浴。”
浴池水温适宜,永宁磨蹭着不起身,竟然在浴池中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一双遒劲的臂膀将她抱起,落入一个厚实温暖的胸膛。
永宁睁开朦胧的睡眼,那张熟悉的面容落入她的眼帘,刘胤正横抱着她从浴池出来,而她只裹了张柔软的锦帛,后膝窝落了男人的手肘。
伺候她的宫婢呢?怎换成了天子。
永宁宛如惊弓之鸟,吓得乍然清醒,害怕他在浴室中乱来,掌心牢牢压住心口的锦帛,推了推他的肩膀,惊恐地说道:“放我下来。”
刘胤抱她往矮榻走去,纤白小腿悬在空中漾出一抹弧度,“别乱动。”
他沐浴出来,在里间坐了好一阵,也不见她出来,知女子沐浴慢,但她所花的时间为难也太长了,他便去了浴室看看。
宫婢在屏风后面候着,她竟不声不响地靠着浴室睡了过去,水温凉了也不知。
那被水汽氤氲的脸颊粉嫩水润,细小的绒毛好似雾蒙蒙一片,宛如盛夏成熟的蜜桃,诱人采撷。
刘胤喉结滑动,将涌起的情愫压了回去。
他将永宁放到榻上,永宁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抵着他的胸脯,看着放在一旁的藕色中衣,莫大的羞耻让她脸上宛如火烧,“我自己穿衣,还请您出去。”
夜深寒重,刘胤也不再闹她,离开浴室,叫了名宫婢进去伺候。
永宁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刻钟,她局促不安,慢吞吞来到床榻边,想到等下的云雨之事,心头一颤,手指抓着衣角。
她脸色煞白,蓦地转身,还是害怕地逃离,然而手腕搭了大掌,将她又拉了回去。
“跑甚?还想逃?”
刘胤冷戾的声音响起,将她拉入了罗帐。
冷冽的气息扑鼻而来,永宁落入他结实的怀中,鸦睫颤动,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纤薄的肩膀因害怕而克制不住地颤抖。
刘胤下颌枕在她的肩上,压住肩上的抖动,不疾不徐说道:“在怕什么?哥哥又不会吃了你。”
永宁屏气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喘。
她自然是怕的,他不会吃人,但会与她行那亲密之事。
刘胤将罗帐放下,床榻内昏昏暗暗,他紧抱她入怀,也仅仅是这样而已,册子里没羞没臊的事情没有发生。
永宁始终不安,在他怀里动了动,试图悄悄挣脱他的束缚,男人倏地按住她的腰,嗓音低沈,“别乱动,东躲西藏大半日,不困么?”
刘胤带着她手,贴放在他的腰间,下颌贴着她的发顶,低沈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好休息。”
灼热的气息倾洒,永宁耳朵烫了起来,贝齿轻轻咬着唇瓣,原来是她想多了。
然而在刘胤怀里,她哪里睡得着,整个人都紧绷着,紧紧相贴间,能明显感受到男人的一些变化,脸色由红转而煞白,眼睫轻颤,后怕地咽了咽嗓子,惴惴不安。
她难以入眠,刘胤亦是如此,安静的帐中只听得彼此的呼吸声。
后来天快天亮时才永宁才睡着,刘胤不过才阖眼小憩片刻,便到了上朝的时辰。
怀里的人呼吸绵长,纤浓卷密的睫毛轻轻颤抖,不知梦见了什么,睡得特别不踏实。
刘胤的手臂慢慢从她枕着的头下抽出,动作轻缓,生怕就将刚入眠的她吵醒。
刘胤轻抚她的额头,替她掖好被角,去了外间穿衣洗漱。
内侍端来洗脸水,放在架子上时不慎弄出些声响,刘胤敛了敛眉,沈声道:“小声些。”
殿中伺候的内侍屏气凝神,动作尽数放轻。
张金贵整理天子的龙袍,静谧的殿中只听得极轻的衣料窸窣声。
穿戴完毕,天子的视线望去没有动静的里间,唇角微扬,心情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