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旧神低语，暗流涌动

风卷着松针扫过土地庙的断瓦，郭清倚在歪斜的门框上，望着山脚下渐次亮起的灯火。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心口那道神纹虽已隐入皮肤，余温却像块烧红的炭，隔着粗布短衫烙得肋骨生疼。

“阿清。“赵婆婆的声音裹着烤薯的焦香飘过来。

老人枯瘦的手托着半块烤得金黄的红薯，指节上还沾着灶灰，“先垫垫肚子，夜里山风凉，空着胃容易寒。“

郭清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薯皮就猛地缩回来——他竟没察觉自己的掌心烫得惊人，连带着红薯表面都被烙出个淡金色的印记。“对不住婆婆。“他低头用袖口蹭了蹭发红的指尖，喉结动了动，“等天亮了，我想去河底看看。“

“河底？“陈七刚捡来的枯枝“哗啦“落了一地。

这个猎户出身的汉子蹲在火塘边，火光映得他浓眉倒竖，“神门才刚闹过，你还要往那邪门地方钻？“

“旧神说'体内是河川的执念'。“郭清摸了摸心口，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四喜的水祟，鲥鱼节的江怪，还有神门里那些影子......都和河有关。“他抬头时左眼金芒微闪，“总得把根挖出来。“

山风突然灌进破窗，“吱呀“一声撞得供桌前的铜烛台东倒西歪。

陈七刚引燃的篝火“噗“地灭了，黑暗里突然响起布料摩擦的轻响。

“好个河川执念。“

清冷的女声像片薄冰，从庙门外飘进来。

郭清的脊背瞬间绷直。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神案上的残香簌簌坠落——月光正漫过庙门，照出个素衣女子。

她发间插着根木簪，手持竹节拂尘，腰间挂着串青铜铃，每走一步都叮咚轻响，“你体内有的，是'天命'。“

“谁？“云中鹤的剑已出鞘三寸。

这位总把剑擦得发亮的正义之士挡在赵婆婆身前，剑尖在月光下划出冷弧，“报上名来。“

“游方道士柳如烟。“女子停在离篝火三步远的地方，拂尘轻扫脚边的蛛网，目光却始终锁着郭清，“见过三位御神者，两位死在神纹暴走时，一位......“她顿了顿，“被旧神啃得连魂魄都不剩。“

“御神者？“老孙头突然攥紧了手里的石屑。

这个总爱蹲在古树下看碑文的守林人凑到火光边缘，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惊人，“我在青牛山古碑见过这三个字！

可那碑文......“他喉结滚动，“早被雷劈碎了。“

柳如烟从怀里取出一卷帛书。

泛黄的绢布展开时，庙内忽有金光流转——那上面密密麻麻绘着纹路，竟与郭清心口的神纹如出一辙，连金芒流转的走向都分毫不差。

“这是......“老孙头颤抖的手指几乎要碰到帛书，又猛地缩回来，“这是上古祭器上的刻纹！

我在悬崖洞穴见过半幅，剩下的......“他突然抬头盯着郭清，“剩下的，在你身上。“

“旧神被封了千年。“柳如烟将帛书轻轻卷起，烛火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忽明忽暗，“可它没死。

你们以为封的是神门？

不，“她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它只是换了个容器。“

郭清觉得心口的神纹又开始发烫。

他能听见血管里有细流般的低语，像极了神门开启时那些影子的哭嚎。“所以神纹不是封印？“他按住胸口，金芒从指缝间漏出来，“是......通道？“

“聪明。“柳如烟的拂尘扫过他手背，凉意顺着皮肤爬进骨头，“旧神要借你的身体重临人间。

等神纹爬满心口......“她没说完，只是指了指庙外翻涌的山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