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继承者之痛,血咒反噬(第2页)
他手里的玉牌还在渗黑血,却被他用剑气凝成的罩子裹着,“张姓,旧县令的本家。“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吹得火把“噼啪“爆响。
李三水后颈的汗毛竖起来,总觉得林子里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陈七用刀尖挑起块碎布——灰扑扑的,带着股霉味,像是从哪个地缝里钻出来的。
“先回村。“赵婆婆合上族谱,“清哥儿撑不住了。“
村头的老槐树下,郭清被安置在赵婆婆的土炕上。
他的呼吸像拉风箱,每吸一口气,胸口就跟着剧烈起伏。
阿宝攥着他的净心铃凑过来,银铃铛在火光下泛着暖黄。“清叔叔疼。“孩子奶声奶气地说,抬手就要摇铃。
“别——“赵婆婆喊晚了半拍。
银铃“叮“的一声,郭清突然弓起背,额头渗出黑血。
那血顺着他的鼻梁往下淌,在枕头上洇出个狰狞的形状。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血色印记顺着脖颈往锁骨钻,所过之处皮肤都泛起青灰。
“快停下!“赵婆婆扑过去按住阿宝的手。
铃铛的暖光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像滴凝固的血。
她摸了摸郭清的额头,烫得惊人,“这血咒认主......强行驱散只会反噬。“
李三水攥着炕沿的手青筋暴起。
他想起郭清第一次来村里时的模样——背着褪色的驱邪袋,站在晒谷场上说“我是祝师“,眼睛亮得像星子。
可现在那双眼闭得死紧,睫毛上还沾着冷汗,像片被雨打湿的蝶翼。
“或许该试试......“云中鹤的话被一声闷哼打断。
郭清突然睁开眼。
那是双幽蓝的眼睛。
没有焦距,没有温度,像两潭结了冰的深潭。
他的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刮出来的:“你们以为我在挣扎?
不......我正走向它。“
话音未落,他掀开被子下了炕。
布鞋踩在青砖地上,发出空洞的“嗒嗒“声。
李三水扑过去要拦,却被他轻轻一推,整个人撞在墙上。
云中鹤拔剑横在他面前,却见郭清抬手一拂,剑气竟像碰到棉花似的散了。
“清哥儿!“李三水喊得嗓子发疼,“你醒醒!“
郭清充耳不闻。
他走到门口,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夜风吹乱他的发,却吹不散他眼里的幽蓝。
他一步步往江边走,脚步坚定得像是被线牵着的木偶。
“追!“云中鹤率先冲出去。
李三水抄起墙角的木棍,陈七摸出怀里的弩箭,赵婆婆抱着阿宝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只张牙舞爪的鬼。
江雾不知何时漫上来了。
郭清的身影渐渐模糊,只看得见个轮廓在浮石上晃动。
江水拍打着石岸,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水下招引。
“清哥儿——“李三水的喊声被江风吹散。
他跑得胸口发疼,却只能看着那抹身影越来越远,直到被浓雾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