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继承者之痛,血咒反噬
密室的石板还残留着腐肉的腥气,郭清跪坐在地的身体突然一软,额头重重磕在李三水的手背上。
李三水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短打渗进来,可郭清的皮肤却冷得像块冰——他额角的血色印记正顺着眉骨往眼尾爬,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清哥儿!“李三水喉结滚动,指尖发颤地去探他颈侧的脉搏。
那跳动轻得几乎要断,像风中残烛。
“退开。“云中鹤的声音像浸了霜的剑,他单膝点地,右手按在郭清后心。
一道青白色剑气顺着指尖钻进郭清经脉,所过之处,原本乱窜的邪祟之气被生生逼回四肢。
郭清的睫毛剧烈颤动,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呜咽,血色印记在剑气冲击下蜷缩成一团,却仍不肯退去半分。
赵婆婆佝偻着背挤过来,怀里的阿宝早被陈七抱走。
她枯瘦的手按在郭清额上,嘴里念着含混的咒语,每吐一个字,鬓角的银丝就被冷汗黏成一绺。“镇魂咒只能稳他三刻......“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得赶紧回村。“
陈七已经抄起靠墙的木板,李三水和老孙头一左一右将郭清抬上去。
火把被风卷得忽明忽暗,照见云中鹤弯腰捡起地上的“张“字玉牌。
黑血还在玉牌裂缝里渗,像条小蛇沿着他的手腕往上爬,他却像没知觉似的,拇指用力碾过玉牌刻痕,眼底暗潮翻涌。
山路颠簸,木板担架在陈七肩头晃得厉害。
李三水攥着郭清的手腕不敢松手,能感觉到那脉搏时强时弱,像有人在他魂魄里敲鼓。“赵婆婆,这血咒......“他声音发涩,“之前驱水祟时也没见这般凶。“
“那是血契传承。“赵婆婆的声音从前面飘过来。
她不知何时摸出本泛黄的线装书,封皮上“郭氏族谱“四个字被磨得发白。
火把映着她老花镜上的裂纹,“族谱里记着,百年前有位祝师跟邪修立血契,用后代血脉做引子。
这标记......“她指尖重重戳在书页某处,“是献祭者的印记,只有献祭者或其后裔能解。“
李三水脚步顿住。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衣领,他突然想起前日在村头看见的外乡货郎——那人挑着的货担上,挂着跟黑衣人身上一样的青纹布幡。“赵婆婆,您是说......“
“嘘。“陈七突然抬手。
他常年打猎的耳朵捕捉到林子里的响动,短刀“唰“地出鞘。
众人停住脚步,老孙头摸出腰间的铜铃晃了晃——那是守林人驱山魅的法子。
铃声未落,祠堂后墙的阴影里闪过一道暗纹。
李三水凑过去,用刀尖挑开覆盖的枯叶。
青石板上刻着歪扭的符文,像条盘着的蛇,跟黑衣人衣摆的图腾一模一样。“旧官家的祭祀纹。“老孙头蹲下身,粗糙的指腹擦过刻痕,“我年轻时在县学当杂役,见过老县志里画过这东西。“他声音沉下来,“当年那县令贪墨赈灾粮,被百姓烧死在祠堂......“
“现在有人在替他招魂。“云中鹤不知何时站到众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