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残神归位，命运之轮转动(第2页)

“白骨灰呢？“赵婆婆眯眼扫过人群。

“在这儿！“陈七从背后摸出个红布包，“我去后山老坟头取的，是五十年前守村老祝师的。“他把布包解开，露出一小撮泛着青白的骨灰，“婆婆说过，老祝师的骨头能镇邪。“

“好。“赵婆婆将五样圣物依次摆在供桌上，点燃三柱香。

烟升起来时，她突然剧烈咳嗽，佝偻的背弯成张弓。

郭清要扶，被她摆手拦住：“老喽，不碍事。“她抚过供桌，指尖在白骨灰上停了停，“当年你爷爷也是这样，举着供盘走不动道，偏要自己摆。“

仪式进行到一半时，风突然变了方向。

老槐树的枝叶哗啦啦倒卷，供桌上的烛火“噗“地熄灭。

郭清腰间的祝师铜铃开始发烫，烫得他掌心发红——这是邪祟临近的征兆。

“咔嚓！“

裂缝所在的山坳传来脆响，像古旧的木门被人踹开。

众人转头时，只见那道本已淡如伤疤的裂缝里，渗出浓得化不开的黑雾。

黑雾翻涌着凝成身影，是个穿着玄色铠甲的男人，左眼处爬满暗红色的咒文。

“孝景，别来无恙。“男人开口时，声音像两块磨盘相蹭，“我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

郭孝景的残魂在识海剧烈震颤。

他认出这是黑渊魔尊——三百年前，他还是完整的神时，亲手将其封印在裂缝里。“你不该醒。“他的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霜，“当年我用半副神魂镇着封印，你怎么...“

“拜你所赐。“魔尊的嘴角咧到耳根，“你这些年拼了命收集神魂碎片，倒把封印的力量抽走了。

现在的你，不过是个空有执念的残魂，拿什么拦我？“他伸出手，指尖冒出幽绿的火焰，“来，助我重生。

等我得了这方天地，便把完整的神魂还你。“

郭清摸出腰间的驱邪剑，却被郭孝景拦住。

残神望着魔尊，眼神忽然变得很静，像看一个旧年的梦。“三百年前，我封印你是为了护这方水土。“他松开郭清的手腕，掌心浮起淡金色的光，“三百年后，我还是。“

金光与幽绿火焰撞在一起的刹那，天空炸开惊雷。

郭孝景的身影开始透明，像春雪融在风里。

他转头看向郭清，嘴角带着笑：“我总以为神魂完整才是圆满，现在才明白——“他的声音渐弱，“能护着在意的人，便够了。“

郭清伸手去抓，只握住一把风。

那风里有野菊的香，有老槐树的叶，有阿宝刚才塞进他手里的糖块纸——不知何时，竟被吹到了他掌心。

“他还在！“阿宝突然喊起来。

小娃娃指着江水，那里翻涌的浪花正映着夕阳，每一朵浪尖都泛着淡金色的光，“看，他在和鱼玩！“

众人望去，江面上的幽光不知何时散了。

水波轻拍岸边，像谁在低声诉说。

赵婆婆抹了把眼角，将供桌上的山鸡羽轻轻抛进江里。“走吧，“她轻声道，“去该去的地方。“

郭清攥紧掌心里的糖纸，指节发白。

远处传来村头老钟的响声——是该回村了。

灶房的烟又升起来，飘着玉米饼的香。

他望着江面上的金光，忽然笑了。

“走。“他弯腰抱起阿宝，“回家吃饭。“

马蹄声再次踏碎暮色时，江底深处，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