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辰缘修 作品

第1080章 大公子入内阁

“报,陛下,宫外洛云侯请见,”

皇宫大内,

养心殿御书房,

戴权于内伺候着武皇奉茶,而小云子,则是在堂下跪着,四周窗户大开,只有殿内香炉,升起渺渺紫烟。

另有东首的位子,还坐着一人,就是首辅李大人,正在那喝茶吃着糕点,面前桌子上,竟然还有许多折子堆放,并且笔墨纸砚,一样也不少,

“他来的正好,宣他进来,朕有话要问。”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把侯爷带进来。”

小云子叩了首,恭敬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又恢复安静,武皇拿过手里的折子,无心的翻看几下,问道;

“李爱卿,你虽不去内阁,但朝堂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如今京南民乱平定,百废待兴,我大武朝现在,最该干的是什么?”

放下手里的折子,脑海中,想着藩王入京,北地,西边,甚至于南边崇山峻岭,或者说京营大军分配之事,一并涌上心头,

却不知,李首辅轻轻放下一本奏折,什么也没批阅,径直放在桌上,苍老的面容,带着一丝怅惘,

“回陛下,万般朝廷的事,只有两件事最为主要,无非是收尾两端,一个是户部钱粮库存,京南平乱之后,朝廷去岁积攒的钱粮,早已经消耗大半,国库空虚,没钱什么事都干不成,这是其一。”

说完,用手摁了一下印泥,在奏折上打了差,

“这些送上来的奏折,大事不说,小事乱说,都是一些庸碌之辈,做官做的太久太精明了,想要户部有银子,就靠江南一地的税赋,一个是织造局,想要织造八十万匹丝绸,如今看来万万不能了,京城京营,周围各地府军编练,遥遥无期。

另一个是盐税,加上南边和蜀地的赋税,朝廷就能有备无患,皇上,京城只要禁军在手,就掀不起风浪,加之洛云侯性子强势,凭借一万骑兵,就敢硬顶着禁军左右二卫,实属难得,所以,稳住朝局,才是最主要的。”

李崇厚句句话小心,又句句话大胆,戴权在一旁听着,都有些心惊胆战,可细细一想,首辅大人的话,乃是定海神针的作用。

“你啊,还是如此心细,此番话,乃是老成谋国之言,户部的银子,给了前线诸将士发了赏银过后,年前年后准备的银子,早已经用没了,府军那边,兵部的意思,暂且搁置,京营回京之后,还是有王子腾看着,朕放心,但是边关和京南,怎么办。”

现在边关,主要就是指的北边,关外女真人遇上麻烦,有洛云侯守着,并无问题,但是北地各个关口,现在都能看到东胡人的身影,最为主要的,鲜卑人可汗的亲叔叔死了,王庭稳住以后,西王府怕是不得清闲,但汉水谷道修堤坝,实难猜测,

皇上说的这些,李首辅怎能不知,但都是皮毛之事,

“皇上,老臣以为,北地手守,西边也是守,庆阳郡的事,不管那太守出于何种目的,万不能放过,抄家治罪,以告天下,北地,让兵部继续调府兵补充兵员,以消耗对消耗,暂且等着,若是江南安稳,补种的粮食收获,那织造局还要再用,钱粮在手,北地就有了回旋余地,京城继续编练新军若是有了战机,可以小打一场,杀杀东胡人的锐气,”

原本李首辅从不同意出关杀敌,如今却变了摸样,让武皇来了兴趣,庆阳的事,到此为止,但北地边关若是出塞作战,哪里来的优势。

“哦,爱卿这话可是稀奇,朕还以为,首辅大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边军杀出去呢,是何理由?”

“回陛下,如今不同于以往,京营和禁军,乃至于周边府军,不管伤亡多大,都在血里面走了一遍,一碗水端平,就不能再压制边军,可惜,边军损耗极大,关外损失一批,守关又损失一批,接二连三,实力削弱太多,不合初衷,老臣以为,等到秋后,洛云侯那个方案,可以试一试,若是没有机会,在等道明年开春,当然,还要看朝臣和勋贵的意思,最后京南一地,维持现状。”

笼统说了一番,说到底,还是要江南安稳,这个稳字,又从何而来,武皇笑了笑,继续说道;

“江南布政使,巡阅使,还有那两位知县,以及监察使送来的折子,已经到了京城,三司会审,就在明日,你既然无法操心,就让你儿子,过去瞧瞧,罪有应得的二人,铁案,那就不必留手,至于其他人,在审一审,”

“陛下,案子好审问,马广诚,胡文玄,早已经招供,庄守治已经上了议罪的折子,景存亮也是如此,二人若是定罪,无非是渎职,但织造局杨公公,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些罪,可就不少了,还有就是徐长文审问的卷宗,历历在目,宫里面,”

牵扯宫里面太上皇,如何审问,还是说,皇上另有安排,这就难以参考,

“三司会审,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他们问的,就让他们解释,至于杨驰,皇城司密报,说是在来京城的路上,杨驰突然疯了!”

阴沉着脸,看着戴权,这是真的疯了,还是装疯卖傻,只有等着回京再说,

“疯了也要去审问,过一遍,”

李首辅眼神精光一闪,疯了好,疯了才好,只有如此,这案子,审问就能是过一场,

“是,陛下,老臣领旨,对了,陛下,此番审案子,老夫想请部分文武百官,作为陪审,以示公允。”

“准。”

话音刚落,

御书房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张瑾瑜早已经跟着小云子,匆匆入了御书房内,跪下山呼,

“臣张瑾瑜,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给洛云侯赐个座,”

“谢陛下,”

不用别人,小云子早就搬来一个椅子,放在殿内中央,张瑾瑜也不客气,走了一路,火急火燎,日头那么大,浑身都有些冒汗了,书房内,还是原来样子,但东边位子,竟然有首辅李大人的座位和桌子,这是什么意思,眼神有些古怪,但李首辅,并未插言语,

就在张瑾瑜四下打量的时候,武皇夸赞的话语传来,

“你小子,南边打的仗,打的好,虽然各地府军,还有京营损失严重,但一个月的时间,你能平乱,给朕,给朝廷,省了太多的心思,可你一回来,偏偏和几位王爷动了手,朕怎可厚赏你啊。”

许多感慨,又有许多庆幸在里面,张瑾瑜坐在那,听得分明,但心底,有些不信,当年宁荣二府两位国公,平乱之后,也没有特别封赏,更别说四王八公体系早就固定,若是想打破,难上加难,

“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铭记在心,南边一战,太平教实属劲敌,虽三战三捷,但各部损失人马,难以统计,朝廷的困难,臣自是晓得,好在西河郡内,北静王和东平王二人,把握战机,平了白莲教,天下即是安稳。”

“那你为何要动手呢,南城那边,兵马司给了朕密信,诸位藩王带兵一万五精锐士卒,被你杀了五千,若不是何永熙赶过去,你怕不是把人杀完了,”

不知从哪里,武皇掏出一个纸条,让戴权递了过去,张瑾瑜起身接过,打开一看,写的是南城清理的后事,看完后,又把字条递了回去,抱拳道;

“回陛下,南城的事,臣已经上了折子,几位藩王回京贺寿,如何会带着兵马拦路,又率先袭击晋王车架,臣以为是叛军,所以才着急进京,回京之后,又听到百姓传言,几位王爷此番回来,要改天换日,臣不知,怎么个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