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二人的忧思(第2页)

“早年哪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如今不过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只希望此次北征顺顺利利，老头子我也好入土见先帝……”周老将军边说边笑，惆怅渐消，豪气干云。

而刘知远依然表情凝重，甚至略微带着些忧愁，“只怕不会那么容易。”

“会的、会的。”周老将军目露期冀，声音确定说：“当年老头子我兵马不足十五万，便已将胡人北驱近两千里。现在三十余万重兵在手，岂会不过当年？”

“先生您别忘了，河西……可不一定跟我们同心。”刘知远提醒道。

周老将军语气不屑：“他柳桓舟那份小心思，我教了他十年还能看不出来？古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柳小子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睁着眼睛袖手旁观！”

“只要他渡得过斡回河，老头子便有六成机会；如果推进至恶风谷，绝对有九成机会！”

“渡过斡回河并非难事，柳师兄肯定能够办到。但是先生您别忘了，先帝北伐胡人最终为何功亏一篑？天下那么大，人心各异啊！”刘知远意味深长说道。

“哼！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战火重燃必有舍身为国之人，同时也有胆小懦弱之人、为私利通敌叛国之人。战场上的事老头子手拿把掐，至于军营外面的事嘛，那是满头雾水、迷迷糊糊，由他去吧。只要战线推进得够快，宵小想卖国通敌都找不到机会！”

“病隐肌体之中，祸起萧蔷之内。若是一般人，无非诛杀了事，如果，学生是说如果，宵小在你我脚下呢？”刘知远伸出手指向脚下土地，隐晦问道。

“你是说王白之中？”周老将军脱口而出。

“非也、非也，先生胡言乱语了，学生说的是脚下的土地。”这种议论天家的逾矩妄为话语，别说刘知远，谁都不敢正面回应。

闻言周老将军瞬间回过神，深知自己刚才所言有极大不妥，连忙找补道：“各州府的商贾乡绅我想是不敢胡来的，就怕那些身怀武艺的江湖人啊……”

此话虽然从明面上看平平无奇，怎么理解都找不出第二种意思，但其中同样别有深意：那些皇子又不缺银子，岂会通敌？还是应该多加小心军中的中低将领。

无需多长思考，仅用一二息刘知远就悟透话语里的深层意思。略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完全同意，幽幽道：“那也是战火重燃之后的事，学生是担心现在。”

“现在？！刘小子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人睁大眼睛了？”周老将军顿时心生讶异，皱起眉头试探一般询问。

“恐怕不是刚刚睁开，而是一直就没闭上。”刘知远神情中沉郁之色很浓，话语里充斥着无奈。

“无论京城还是整个天下，都不安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