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夫君,让杀手在目盲的我面前收起了剑(40)(第2页)
如果不是身体越来越差,她甚至想亲自去城门口等她的宝贝孙儿回来。
一抹明亮白色出现在太皇太后的视线范围。
“皇祖母,我回来啦!”
清亮的少年音已有几分低沉。
话音一落。
宣安焰就跑了起来。
仿佛只是眨眼间,他停在太皇太后面前,毫不犹豫捧起她的脸,在她布满皱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声音里有孩子的柔软依恋,也有几分真正成长起来的温柔:“皇祖母,我好想你啊。”
他从不隐藏自己的心。
“皇祖母也想你。”太皇太后湿了眼眶,“小五,你父皇他、他……”
说及儿子。
太皇太后几近哽咽。
宣安焰帮她抹去眼泪,然后抱抱她,拍背,轻声安慰:“皇祖母不要哭,您还有小五啊,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你得答应皇祖母一直留在京城。”
宣安焰眨巴眼,“这个嘛——”
太皇太后不由叹气:“你啊,就那么喜欢留在战场上吗?”
宣安焰重重点头。
当初,杀死第一个敌寇时,宣安焰的手在抖,其他人以为他是害怕,还调侃了几句,只有宣安焰自己知道。
他不是害怕。
是兴奋。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宣安焰意识到,战场才是他的归宿。
看到少年一双眸子亮若晨星,太皇太后也说不出狠心的话,只得百般叮嘱,让他多加小心。
她每说一句,宣安焰便点一次头。
乖巧得很。
“有一件事,皇祖母要告诉你。”太皇太后为他理了理白袍,“听完以后你可不能乱来,毕竟现在……”
你父皇护不了你了。
她没有说完。
但宣安焰是明白的。
“我知道了。”
太皇太后:“容仪她被新帝接进了宫,就住在……凤仪宫。”
*
通往凤仪宫的御道有两名禁卫军看守。
两人用剑拦住了面无表情的宣安焰,一人说道:“安王殿下,前面是凤仪宫,没有陛下旨意,不得擅入。”
宣安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滚。”他的声音好似结着寒霜,冰冷刺骨。
禁卫军没有让开,“安王殿下,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哈!”宣安焰短促的笑了一声,“本王为难你们?难道不是你们在为难本王吗?”
接连扑通两声。
两名禁卫军不仅没反应过来,连宣安焰的动作都没看清。
就被他踹倒在地。
唰——
宣安焰猛地拔出了其中一人的剑。
剑刃寒光闪烁。
让两名禁卫军不敢再有所动作。
宣安焰语气轻飘:“怎么不拦本王了?继续拦啊。”
两人低下头,一声不吭。
尽管受过严苛训练,但时间太短,何况家有妻儿老小,他们自然做不到不怕死。
宣安焰“呵”了一声,提着剑朝凤仪宫走去。
少年提剑而来。
眼神冷得没有温度,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处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狠狠咬开敌人的喉咙。
殿外候着的夏公公吓得声音都劈叉了:“安王殿、殿下……”
夏公公想过安王回京会闹。
可他没想到,安王居然敢提着剑来凤仪宫!
这是打算一剑捅死陛下吗?!
宣安焰冷冷问道:“新帝呢?”
让他喊陛下没可能,“皇兄”这个称呼就更不可能喊了。
“在在、在……”
夏公公颤巍巍、结结巴巴的说了个开头。
顶着自己容貌的零九就从殿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看上去颇为憔悴的丞相。
见到宣安焰手里的剑,丞相拧起眉,语气有责备之意:“安王殿下,您不该拿着剑来凤仪宫。”
宣安焰没理他。
只用凶戾且含着杀意的眼神看着零九。
零九静静地跟他对视着。
目光凌厉、淡漠,像一汪寒潭。
一个杀意在明,一个杀意在暗。
周围空气的温度仿佛都因此下降了好几度。
宣安焰:“我姐姐在哪?”
零九语气淡淡:“阿舟在休息。”
阿舟?
这个称呼……
宣安焰瞳孔蓦然紧缩。
过往那些没有答案的谜团此刻好像全被解开了。
他让刺客组织的人去杀齐满,齐满却没死;齐菡说齐满居然忘了他们爹娘的忌日,被提醒才想起来。
“你假扮齐满,就不怕姐姐得知了真相,恨你吗?”
零九说得笃定:“他不会。”
因为我不会让阿舟知道真相。
站在零九身后侧的丞相突然想起了两日前新帝于早朝时说的那段话:
——朕要让阿舟眼睛恢复以后,看到朕的这张脸,喊朕夫君,不会有任何人质疑。所以你们安分一点,闭上嘴,毕竟朕的脾气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