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新位面开头】一声夫君,让杀手在目盲的我面前收起了剑
宣安焰听完,嗤笑一声。
不会?
一个骗子,哪来那么大的脸?
他右手一抖,挽了个剑花,剑势凛然,似有寒光闪烁。
看得丞相和夏公公有些心惊胆战。
丞相开口想制止:“安王殿下,您——”却被宣安焰接下来一个举动惊到失声。
只见他将剑尖对准零九,一时间,杀意尽现,好像下一秒就要刺来。
丞相和夏公公简直要吓死了。
宣安焰语气冷冷的:“比剑?”
零九微微颔首,“可。”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凤仪宫,向演武场走去。
夏公公:“……”
这种情况下那还是比剑吗,这是生死决斗吧?!
丞相:“……”
陛下和安王或许、应该知道‘点到为止’这个词?
……
宣安焰在战场杀过成千上百的人。
剑势中自然有一股血腥杀气。
可他面对的人偏偏是零九,一个从小在刺客组织长大的杀手,死在他手上的人早已不计其数。
可以说,他的剑就是杀人的剑。
每一次出招都奔着对手的性命而去。
刷的一声,利刃划破空气,剑尖已及宣安焰的咽喉,而他的剑,离零九侧颈尚有一掌之远。
两人比剑的时间很短。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站在演武场比武台旁的丞相和夏公公却已经湿了后背衣衫。
额上也有点点冷汗。
他们两个是真怕零九与宣安焰比着比着,杀心越来越盛,以至出剑再无理智可言。
谁死了京城都要变一次天。
输了剑,宣安焰虽然很不爽,可技不如人是真的。
所以没把不爽表现出来。
“姐姐何时能醒来?”他问。
零九嗓音淡淡:“半月以后。”
半月?什么意思?难道姐姐受伤了吗?
这一猜测使宣安焰蓦然瞪大眼睛,冷然的神色也有些维持不住,他语气凶戾暗含着急担忧:“你没保护好姐姐?!!”
那模样给人的感觉。
好像零九敢承认,他就会提剑再次刺上来一样。
零九瞥他一眼,眸色平静无温。
他一边向比武台下走去,一边淡淡说道:“阿舟只是要睡上半个月罢了。”
宣安焰不知道阮舟为何要睡上半个月,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必然和零九脱不了干系。
看着零九的背影。
宣安焰突然说:“你就不怕姐姐醒来以后,我把你做的一切告诉姐姐吗?”
丞相/夏公公:“……”
您这怎么还威胁起陛下来了,是不想活了吗?
零九笑了一声,语气却是凉薄的:“朕觉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寿命应当还有很长,你觉得呢?五弟。”
他精准刺中了宣安焰的软肋。
宣安焰狠狠咬牙:“你难道要一直瞒着姐姐,用那张脸在姐姐面前当齐满这个人?”
零九反问:“朕能做到,为什么不呢?”
语气下包裹着强烈的偏执和一点点疯劲。
反正阿舟只会喊他阿九,逼急了喊过齐满、被他折腾以后,再没叫过齐满这个名字;陪在阿舟身边的人是他。
和阿舟缠绵的人是他。
一直都只有他。
跟齐满有什么关系?
宣安焰一时无话可说。
心里却在想:
宣行宿瞒得了姐姐一时,难道还能瞒一世吗?
……
没过几日,宣安焰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也知道了宣行宿为什么会让姐姐睡上半个月。
除却那些无关紧要的老百姓,这个男人在让整个京城见过齐满、见过宣行宿的人,承认他编造的谎言。
与他一起隐瞒事实的真相。
零九让工部尚书领着一群工匠正在建一座和齐府布局一模一样的宅邸,为了能半个月就建好,工匠们白天夜晚交替着来。
如今不日便要建成。
这倒也罢了。
甚至连牌匾都已备好。
上面那龙飞凤舞的“齐府”二字堪称张狂。
宣安焰从来都不喜欢上早朝,哪怕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他情敌,宣安焰也没有要去早朝的意思。
起初,宣安焰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早朝发生了何事。
还是几个武将你一句我一句告诉他的。
金銮殿上已经死了好几个想要劝阻零九的文臣。
零九会神色温和的听文臣进谏,甚至有那么一两次还会夸大臣说得不错,看上去好像很听劝、很好说话的样子。
但往往他的下一句话就是“拖下去吧”。
早朝上的战战兢兢。
到了晚上,大臣们也睡不好觉。
有些大臣只是抱着自家侧室猜度了几句话——
“见过陛下以及齐满那张脸的人都不少,陛下应当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在容仪郡主面前嚼舌根吧。”
“或者容仪郡主意外就得知真相了呢?”
“陛下真的能瞒住容仪郡主吗?万一……”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不知从何处出现的黑衣人对准那侧室手起剑落。
眨眼间。
侧室就死在了大臣眼前。
血流了一地,多的像水一样。
黑衣人看过来的目光毫无温度,扔下一句“有些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身影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侧室。
大臣差点吓尿。
次日一早便把这件事隐晦地告知给了他与之交好的其他大臣。
一传十,十传百。
京城所有大臣都知道了这件事。
黑衣人是谁的人,他们还能猜不到吗?
零九这般无所顾忌,好像杀红了眼一样的行为,令整个京城上空都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每个知道零九假扮过齐满、知道齐满真正长相的人终于意识到,说出真相的代价是死,没人能承受得起。
更何况还有可能牵连家人。
之前他们觉得禁卫军口中的“诛九族”,只是新帝用来威胁的话。
不会真正下旨。
如今所有人都不确定了。
因为新帝的言行举止像个疯子一样。
为了让零九别太疯。
众大臣虽未言明,但已经都在心底做出了决定——关于此事,他们会在容仪郡主面前当个哑巴。
并叮嘱妻儿,给下人们下死命令。
总之能告诫的人全说了一遍。
将所有事都掌控在手心里的零九轻揉额角,似有些苦恼,阿舟,怎么会有人觉得你会知道真相呢?
我既然骗了你。
那么自然是要骗一辈子的。
我要你的爱,而不是反感厌恶。
想到这,零九放下手中奏折,准备去看看阮舟,和他贴贴一会。
这样他才有动力继续当这个皇帝。
*
十天以后,阮舟醒来了。
此时他躺的地方已经不是凤仪宫,而是零九让工部尚书建的那个宅子,算是齐府的复制粘贴。
只不过伺候的下人全换了,也没有齐菡。
哑婆婆和罗老头早就被零九送去了江南享清福。
终于不用再躺着了的阮舟很高兴,五天前他因为躺的实在无聊,于是让123给他消掉了那个昏睡buff。
结果被察觉到他要醒来的零九又喂下小药丸。
阮舟:……有毒吧。
现在他自然睡醒,能不开心吗?
嘴角刚翘起。
123:[零九马上要进屋了。]
阮舟瞬间一秒入戏。
他坐在床榻上,怔怔地看着眼前景象。
明亮的光。
浅色略薄的幔帐。
以及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一切。
这是真的吗?不是梦吗?
阮舟的手颤抖着摸上了自己那双眼睛。
他只是很轻地摸了一下。
好像生怕眼前这一幕是镜花水月般的幻觉。
闭上眼、再睁开,一个极致简单的动作,阮舟做的十分慢,也做了好几次,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阮舟咬唇瓣,咬舌尖。
又很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
痛感是真实的。
一切也是真实的。
阮舟缓缓眨眼,有一滴泪落出他眼眶。
接着,越来越多。
啪嗒啪嗒的掉在被褥上。
零九进来时看到青年快要哭成一个泪人,连忙大步来到床边坐下,想说的话刚到嘴边,阮舟就扑进了他怀里。
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衫。
抽抽搭搭的呜咽着:“阿九我能……能看……能……”
阮舟哭的停不下来,话也说不完全。
零九知道此刻他不需要说什么,所以只是很温柔的抱紧了阮舟,任由对方在自己怀里如同发泄一般哭着。
时间过去好一会。
阮舟才终于勉强平复情绪。
零九的外袍已经被他的泪浸透了,泪水在衣衫上蔓延开,让男人的袍子上多了一道范围颇大且不规则的湿痕。
阮舟垂眸看见了。
脸蓦然一红。
手指反而把零九衣衫抓得更紧。
声音很轻,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弄脏你衣——”
“别管衣服。”零九打断他,然后温柔地捧起了他的脸,“阿舟,好好看看我。”
阮舟:!
他一紧张,竟直接闭上了双眸。
被可爱到的零九哑然失笑。
笑声低低的、缱绻的。
惹得阮舟脸又红了三分,软软垂下的睫毛似蝶羽一般颤动着。
“乖,睁开眼睛。”
零九又轻又柔的哄着:“阿舟,我想让你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满足我这个心愿吧,好不好?”
每一个字都被男人念得缠绵悱恻。
阮舟睫毛颤得更加厉害。
却还不肯睁眼。
零九轻轻叹息一声,低头亲吻青年合上的眼皮。
很轻。
让阮舟感觉像是被羽毛拂过。
带来一阵痒意。
他身体瞬间紧绷。
零九继续吻着,说话时隐隐有笑意从唇齿间溢出:“阿舟,如果你不睁开眼睛,我会一直吻下去。”
“你——”
“睁开眼看看我吧,阿舟……”
他低低地恳求着,好像在祈求神的垂怜。
阮舟抿了抿唇,“……你退开一点。”
零九立马乖乖退开。
男人的目光太过炽热,像燃着永不会被浇灭的火。
阮舟睁开眼的一刹那就垂下了眸。
“阿舟,不能耍无赖啊。”零九忽然强硬起来,他掐住阮舟下巴,指腹压出凹痕,“你要好好的看着我。”
阮舟只好抬起眸子和他对视。
青年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明灿灿的光,也第一次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心脏跳得异常激烈。
好像要炸开一样。
零九满足的喟叹一声:“阿舟,我做过无数次如此刻这般的梦,却发现梦境远远不及现实令我心动。”
阮舟看清了他的脸。
俊美无俦,冷凌又肆妄。
可勾去他心神的并非零九的容貌,而是男人的眼睛,里面有很温柔很温柔的光,盛满了名为爱意的春水。
满到溢出来。
阮舟在他眼里读到的全是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