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随果动 作品

第447章 风雪斗(第2页)

就在这时,兽皮门帘“哗啦”被掀开,布鲁顶着一身积雪走进来,左手扶胸行礼:“族长,您找俺?”

我微微抬下巴示意:“坐。”

裂岩猛地转头,看清来人时,突然用食人族语言暴怒大吼:“布鲁!你这个叛徒!酋长待你不薄,你竟敢投靠羽族人!老子今天宰了你!”

话音未落,他已像头暴怒的野兽冲向布鲁。

那边虫还在低头舔舐手心残留的酒液,见状眼疾手快,猛地飞奔上前,一脚狠狠踹在裂岩肚子上。

“啊——”裂岩痛呼一声,像个破麻袋被踹飞出去,“啪”地砸在后面断臂野人的脚边,起身时“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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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三步并作两步窜过去,“歘”地抽出青铜匕首,将刀刃在裂岩脸上划了道血痕,鲜血顿时汩汩流出。“给老子老实点!”虫低吼着,匕首抵住他的咽喉。

裂岩死死瞪着虫,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小子,有种放了老子,来场真正的单挑!”

虫却哈哈一笑,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地上:“就你?也配?”

我急忙抬手制止:“把他拉到座位上。”

虫听闻,用匕首面“啪啪啪”轻拍着裂岩的脸颊,笑道:“小子,给你个机会——族长问什么,你老实说,让他满意了,等会儿就放你出去,好好跟老子打一场。”

裂岩闭着眼沉默片刻,知道反抗无用,终是缓缓起身,走到草席座位旁坐下。

他脸上的血还在汩汩流着,眼神却死死剜着布鲁,布鲁反倒哈哈大笑:“族长,这蠢货跟以前的俺一样,就是个没脑子的主,整天就知道玩女人,以前倒被他欺负了不少。”

我摆了摆手:“问问他,驯兽部现在还剩多少人?”

布鲁转头用食人族语言问了句,裂岩起初梗着脖子不肯答,直到布鲁好言安抚,忠又拿起烤好的肉递到他面前,他才松口——却要求给被绑着的另外六个族人松绑。

忠没同意,最后谈妥让那些人绑着吃烤肉,裂岩这才松了口。

布鲁听完翻译道:“他说,驯兽部现在死伤惨重,能战的战士绝不超出一千人,武器几乎打光了,估摸着最多剩五百骑兵,其余全是带伤的;他被打散前见海云部已开始反攻,阴蛇受了伤是他救下的,此刻伤势估计不乐观;他们这群人正想办法突围回河对岸的驯兽部,至于食物,海云部留下那几千人尸体,他们根本吃不完。”

此言一出,帐内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琳在一旁轻轻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族长,他们就剩这点人,咱们还用等雨澜城那几千人吗?夜团长和福胖子他们都出发了。”

虫立刻在一旁附和,咧着嘴道:“是啊族长!就这么点人,那不就是咱们几个团的骑兵一冲,他们就没了?而且他们的战马估摸着连吃的都没有!”

我急忙抬手打断:“不行,作战计划已定,必须严格执行。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掉以轻心。”

顿了顿,我补充道:“至于他们的战马,虽然冰天雪地不好找草料,但周围的草根、苔藓之类,虽填不饱肚子,维持一段时间还是可行的。咱们依旧得依照计划来——以福率领的雨凌团用游击战术,敌退我进,敌疲我扰。你届时带骑兵团从侧翼牵制,稳住阵脚,等待雨澜城众人合围。”

虫咂巴咂巴嘴,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兽皮帘被掀开,两个裹着积雪的传令兵踉跄着闯入殿内,刚站稳便单膝跪地。

其中一人急声喊道:“族长!俺是炎团长麾下雨澜团的战士!雨澜团已接到您的命令,正往黑岩峡谷赶去,前去伏击!”

我微微点头,看向另一人:“你呢?”

另一人喘着粗气说道:“组长,俺是水军团晨团长麾下的!我们发现食人族过来的那条河面,已经有冰雪融化的迹象——他们不可能再从那儿过来了。晨团长问,要不要带着巨象撤离回雨澜城?”

我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出那条六七十米宽的大河——冰雪融化后,食人族没有船只,根本无法渡河。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哼,阴蛇,别说我围困不死你,就算现在放你走,你也回不到河对面!”

接着摆了摆手:“不用撤离,让晨继续在黑森林山崖上驯服那些大象。”

又看向先前那名传令兵,“你们每隔两个时辰来报一次伏击的准备状况。”

两人低头领命,随即起身离开。

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耳边传来布鲁的声音:“族长,那咱们现在岂不是没机会打过去了?”

我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咱们有船,怎么会没机会?只是上次听你说,他们那边兵力有好几万,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先收拾了海云部,估摸着等雪停了,就立马打造船只。”

说话间,我看向正在给裂岩翻译的忠——他正笑着转述食人族回不去河对岸部落的消息。

裂岩听罢,猛地闭上眼睛,眼泪哗啦哗啦混着脸颊上还在流淌的血,顺着下颌滴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摆了摆手:“布鲁,把酒端过去,跟他喝几碗。”

布鲁缓缓点头,捧着酒坛走到裂岩面前,两人叽里呱啦交流了几句。

起初裂岩满脸愤怒,不肯接酒,直到看见布鲁仰头灌下一大口,咂巴咂巴嘴,还朝他打了个饱嗝,才迟疑着抿了一小口。

酒液入喉,他喉咙动了动,像是尝到了什么新奇滋味,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抬手端起碗,一口灌了下去,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我在一旁哈哈大笑,指着他的空碗一摆手,巧儿心领神会,刚要去拿酒坛,虫已急忙跑上来:“大妹子,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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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旧是老办法,给裂岩的碗里只倒了一半,自己那碗却斟得满满当当。

裂岩不解地看着他,虫瞪回去:“看什么看?”说着往自己嘴上抹了把,舌头一舔:“再看宰了你——”

裂岩被虫这恶狠狠的样子噎了一下,随即猛地拍向酒碗,碗沿在石地上磕出脆响,野人语:“倒满!”

虫挑了挑眉,虽听不懂这食人族在说什么,却瞧得明白他盯着自己那半碗酒的眼神。

他舔了舔刚才沾过酒液的嘴角,冲裂岩指了指外面,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裂岩看懂了他的意思,抬手将碗里剩下的酒一口饮尽,也回了个一模一样的抹脖子手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我在后面扶了扶额头,暗自叹气——这些野人大汉什么都好,就是太信奉那套狗屁丛林法则,动辄就要单挑分强弱,非得见个高低才肯罢休。

“虫,别杀他,教训一顿就行了。”我开口说道。

虫急忙回头:“族长,商量个事呗?一招撂翻,赏三碗酒;三招内搞定,给一碗就行?”

我捏了捏眉头,没好气地挥挥手:“滚出去——打赢了喝一碗,超了三招没酒喝!”

虫这才咧着嘴,哈哈大笑着大步冲了出去。

我本也有些好奇,许久没见他动手,便也紧随其后出了殿门。

一旁的狼大“嗷呜”叫了一声,也颠颠地跟了出去。

帐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只余寒风卷着碎雪在空地上打旋。

虫已脱了厚重的藤甲,只穿件粗麻短打,露出胳膊上虬结的肌肉,正对着裂岩勾手指。

裂岩也扯掉了破烂的兽皮披风,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两人在雪地上对峙,脚边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

两人摆好架势的瞬间,周围早已炸开了锅。

骑兵团的弟兄们好久没见虫团长动手,一个个呼啦啦围过来,水军团的战士也闻讯凑上前来,眨眼间就围成个密不透风的圈,连风雪都被挡在了外面,只余下满场的起哄声。

帐外等着的草、蝶、颖三女也听见动静,急急忙忙冲过来,挤在人群缝里探着三个小脑袋,拍手喊得最欢:

“虫大哥加油!虫大哥加油!”手腕上的海螺链随着动作叮铃当啷响,清脆得盖过了风声。

我抱着狼大挤进圈里,也想看个清楚。

怀中的狼大伸着舌头舔舐着我的脸,尾巴轻轻扫着我的胳膊,似乎不解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干嘛。

直到它琥珀色的眼瞳转向圈中对峙的两人,突然“嗷呜”叫了一声,像是回想起以前常看的众人围着火堆单挑的场面,顿时兴奋起来,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尾巴摇得更欢了。

“让让,麻烦让让。”身后传来琳那急切的声音。

她也耐不住性子,一手小心翼翼护着小腹,一手轻轻扒开挡路的胳膊,从人缝里探头探脑地往前挤。

围在外圈的骑兵团和水军团战士们一听是她的声音,又见她护着肚子的模样,都知道她怀着身孕,忙不迭往两边退开,硬生生从拥挤的人墙里给她让出条道来。

我抱着狼大往旁边侧了侧身子,看着她一点点挤到近前,脸上还带着没平复的急色,眼睛却已直勾勾瞟向圈里,显然怕错过了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