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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第61章“以身相许。”(修,加19……

    于祁暄的事在于家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于蓁蓁从公司再回家时,除了于子澜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氛围比当初看见她和谢予鹤的亲密照热搜还要沉,毕竟那只是一个体面问题,而于祁暄的这个关乎他的大好前程。

    一辈子见识惯大场面的江清露也忍不住心疼地抹泪:“这到底是得罪了哪个人,怎么会这样举报你?”

    于长霁语气低沉:“刚老陈打电话来的意思是你暂时在家待一段时间,现在媒体上已经有曝光了,必须谨言慎行。”

    这话导师已经给他说过,于祁暄点了点头,没说话。

    于

    蓁蓁轻轻地走过去坐在沙发里,江清露看她一眼,想到儿子女儿竟都在媒体上被曝丑闻,不禁怀疑说:“当时曝光蓁蓁的,跟这回举报的会不会是同一人?”

    于祁暄分析说:“当初发布照片的几个人都在外地,但这回给我们学院投的举报信没有邮戳,应该不是同一人。”

    于蓁蓁一听就听出来,于祁暄这边应该还不知道,她的案子和陈潇潇或者幕后主使季瑾川有关,她问他:“你和季瑾川私下有交集吗?”

    于祁暄反应了会儿季瑾川是谁,然后摇头否认:“只见过一次。”

    他这种反应,于蓁蓁也认为自己多心,四个人又一起分析了一阵始作俑者的可能性,最后还是毫无头绪。

    于长霁总结说:“清者自清,等学校调查结果还你清白,这两天就当休假一阵。”

    别无他法,也只能这么想,于祁暄宽慰父母:“没事的,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

    于蓁蓁也说刚搜过新闻,没冲上热搜,也已经被撤了下去,影响面不会太大,只要调查清楚应该就没问题。

    这时候于家人还抱着清者自清的乐观想法,可事情很快发展得不受控,因为这事是个实实在在的丑闻,既作为同校老师又作为父母的江清露和于长霁很快受到牵连,被学校领导建议回家休息休息。

    说好听是休息,说不好听是停职,一辈子最在乎体面的江清露回家时脸都绿了,跟于长霁面面相觑半晌,最终也只能配合上门来的调查组人员,答他们的问话,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家里四处拍照。

    而此事的涉及面之广远不止如此。

    调查结果没出来,但一周后,之前挂在网上半天被撤了下去的那个新闻忽然死灰复燃,这次是加了一些“疑似”的字眼,在社交媒体上一下爆了起来。

    更惊人的是,有传言于祁暄收受的贿赂本是预计打到于蓁蓁开的海外账户里的,只是因为事发了这交易才被叫停。

    传言有鼻子有眼,于蓁蓁看着有自己名字的海外账户截图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开国际账户了?这也太可笑了。”

    来接她下班的谢予鹤瞥眼她皱紧的眉,在启动车之前伸手,握住她下巴,拉到脸前跟她亲吻。

    他话是不怎么爱说的,但行为上极为黏人,于蓁蓁跟他吻了会儿,察觉到他还要深入,撇开了脸:“我现在很烦,你不要没完没了。”

    谢予鹤放开她,认真说:“很明显对方的目的是要将你和祁暄同时毁掉,你公司跟nm项目一样,都和LmA有关系,既然你的个人信息露了出来,恐怕公司也要受牵连。”

    于蓁蓁听得心惊肉跳:“你的意思是,还可能说我们公司融资有问题?”

    谢予鹤没说管理部门已经很快就查过LmA加深她的忧虑,只提醒她说:“上次就传了你和我的所谓权色交易,这回这个人既然要搞事情,想必也会再抓这点做文章,你公司的融资资料得找外部审计核查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他语气带着种不容置疑:“同时要警惕财务。还有,公司账户里最近尽量不要有大额资金进出。”

    于蓁蓁以为这段时间自己接触过了方方面面,已经足够防患于未然,但听到谢予鹤这样头头是道她才明白什么才叫深思熟虑,也不得不承认,他只要不发疯失控,头脑冷静睿智得让人刮目相看。

    父母这时候都不方便参与进哥哥的事,哥哥此刻也是焦头烂额,她终于觉出有谢予鹤帮她出主意的好处,认真点了点头。

    谢予鹤开车起步。

    他们去的池镜白的律所,进门时于祁暄已经先到,因为于蓁蓁生日宴上周母被气倒的事,这次遇到事情后他没找周辞谦帮忙,而于蓁蓁也建议说找正规律所,说她的案子律所这边有不同的发现,他便听了她的意见。

    但在律所等待区看见于蓁蓁和谢予鹤一起并肩出现,他心下立时怪异起来,不过这抹怪异很快被大步流星进来的池镜白的话语掩盖。

    池镜白带着他和于蓁蓁进了会议室,自我介绍后没一句寒暄,开门见山直接问了他数个问题,于祁暄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应对这些问话。

    池镜白不愧是业内数一数二的金牌律师,于祁暄也是智商高的人,能感受到他每个看似奇怪的问题后都有实际用意,也在这个过程里渐渐清晰了自己的一些思路,之前自己根本揣摩不到的方面也被他逐步捡起来。

    等于祁暄和于蓁蓁分别跟池镜白讲完细节已是两个小时之后。

    结束后和在会议室外等着的谢予鹤一起进电梯,谢予鹤提议一起吃个饭,被心思重重的于祁暄拒绝:“改天吧,回家还有事。”

    电梯到一楼,于祁暄看眼于蓁蓁要带她一起离开,但于蓁蓁给他说:“哥哥我还要回趟公司,你先回去吧,我去负一楼。”

    于祁暄急着确认自己的猜想,点头随她去,抬步出了电梯。

    但走几步想到刚才池镜白那句“于妹妹这边近一年内有没有签过什么委托书之类的字”,转身过来想问于蓁蓁一句话,却见电梯门关上那瞬间谢予鹤伸手牵起了于蓁蓁的手。

    于祁暄心中一惊,看着两人的亲昵姿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拿手机出来打电话给于蓁蓁。

    于蓁蓁才被谢予鹤质问手上戒指去哪了就看到于祁暄的来电,接通被于祁暄问:“几点能回家?我有事跟你聊。”

    于蓁蓁一怔,原计划今天是去谢予鹤的别墅那儿,于祁暄这一问,她只能掐个时间说:“十一二点吧。”

    于祁暄说:“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于蓁蓁和谢予鹤对视,谢予鹤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等她说话。

    于蓁蓁伸手挠下脸,她知道他对一件事的执着是什么样,还是去回答他之前的问题:“那个钻真的太夸张了,我戴出去跟我的形象不符合。”

    谢予鹤伸手摊开掌心朝她,于蓁蓁顿了下,慢吞吞地从包里拿戒指出来放他手心里,也再次强调:“我不要戴。”

    谢予鹤看她一眼,垂目摆弄戒指,正当于蓁蓁以为他捏着戒指是要强迫她戴时,看他指腹旋转了一下,原本的v型戒圈一分为二,一个戒指就成了带钻和不带钻的两个。

    于蓁蓁看得瞠目结舌:“这还能分开”

    谢予鹤淡淡看她一眼,拉住她手指,给她戴没钻的那个,语气里尽是讽刺:“学珠宝设计的人,看不出来这一点设计,专业学的什么?”

    分明做的是亲密的一个行为,鸟嘴里却吐不出一句好听话,于蓁蓁盯着戒指说:“我今天要回家。”

    才答应他的事她这就反悔了,谢予鹤问:“为什么?”

    于蓁蓁说:“我哥有话要跟我聊。”

    两人说着话电梯门打开,谢予鹤搂着于蓁蓁的腰出去:“过去一周了,你们天天见面没找到时间聊?”

    “天天见面”几个字被他咬重,在提醒她他俩又是多天没见面,于蓁蓁没说话,沉默着坐进车里,等谢予鹤也坐好,她主动去吻他。

    谢予鹤却梗着脖子纹丝不动。

    于蓁蓁心里骂了句臭鸟,刚亲她的时候那么热情,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提议说:“去你公寓呆一会儿?”

    “算了。”谢予鹤伸手过来抱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他座位里带,他将椅背打到平平的角度,让于蓁蓁坐在他腹上。

    于蓁蓁以为他这是又要在停车场做,吓得要说这里不安全,却听他说:“吃饭后送你回去。”

    两人在车里抱着吻了好一会儿,后来去吃了一家希腊菜,于蓁蓁不爱吃橄榄,将配烤鱼的橄榄都往谢予鹤盘子里放,以前她挑食时就这么给于祁暄的,谢予鹤面无异色,尽数吃了下去。

    于蓁蓁当晚回家并没碰见于祁暄,敲他的门没人应,打电话也没人接,于蓁蓁最终在一抹怪异里入睡。

    次日去公司,她按照谢予鹤建议的那样将所有的融资资料准备了一通,又找了家审计公司做核查,几天时间都在忙这事,最终做好了任何应对公司被恶意举报违规融资的准备。

    但预想中的事情没发生,却又发生了另一件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的事——

    陈潇潇在上金中心楼下的一家商店顶楼闹自杀,有人报了警,警察来她办公室来找上她,告诉她陈潇潇控诉她职场霸凌。

    于蓁蓁只觉得无比荒唐。

    她和陈潇潇都不在一个公司,怎么对她职场霸

    凌?

    难以想象之前还无比骄傲的商务精英变得怎样歇斯底里,也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于蓁蓁给警察讲了通陈潇潇和壹星之间的关系,最后冷静说:“如果她真的觉得我霸凌了她,她可以走法律途径。”

    来了解情况的警察才听完她的话,肩上的对讲机就开始响,他偏头去接听时,于蓁蓁这边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垂眼一看,姐妹群里炸开了锅。

    一个个链接出现在群里,接着是她们都替她觉得奇怪的问题:“你是不是沾了什么脏东西啊?这种事都能沾上边。”“热搜圣体啊姐妹儿,去庙里拜拜啊。”

    于蓁蓁随意点开一个链接看,配着音乐的视频中,陈潇潇声嘶力竭的声音混在劝说声里:“是你逼我的,是你要彻底毁了我,是你要让我走上绝路!”

    视频带的话题就是上金中心,上面两行字十分醒目:某公司员工遭遇职场霸凌,被逼至跳楼。

    评论区也热闹非凡,一边倒地批评职场puA,还有人在问哪家无良奸商做这种事,而网友的力量巨大,不知谁是第一个挖出来的关联,很快@壹星官方账号的信息就接踵而至。

    这是她前几天才为了提高新品发布会的影响力而专门注册的号,这会儿却成了众矢之的,无妄之灾从天而降,于蓁蓁脑中一空。

    不久警察那边的对讲结束,告诉她说跳楼的人已经被劝了下来。

    人是被劝了下来,但网络上的狂潮依旧汹涌,公司官方账号下唯一一条发布的内容的评论区彻底沦陷,恶评不计其数。

    既有警察来又有社交媒体的消息在发酵,整个公司的人面色各异,蔡思言过来安慰她:“什么证据也没有,舆论就是这种德行,听一就是二。”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防止影响公司形象,于蓁蓁心中愧疚,却也知道这时候的愧疚无济于事,看着蔡思言一派信任她的模样,她点点头说:“我没放心上。”

    人就是在一次次困难中变得坚强,至少这次面对负面舆论于蓁蓁没像上一次那样手足无措,蔡思言走后,关上办公室的门,她开始绞尽脑汁想解决办法。

    联系了几家公关公司沟通都欠缺点意思,最后她锚定依靠法律途径,便去联系池镜白。

    不想池镜白一听到她的声音便率先告诉她:“律师函半小时内可以发给你们。”

    于蓁蓁疑惑问:“我……和谁?”

    “小鹤。”

    于蓁蓁听得一惊,没想到谢予鹤已经提前帮她找了池镜白,但仔细想想也不觉得很意外,让于祁暄去见池镜白就是他提议的,说是他二人一定会碰出蛛丝马迹。

    他好像永远有处理问题的优秀能力。

    于蓁蓁在等池镜白消息的间隙给谢予鹤发信息,用了一个很夸张的比心道谢的表情包。

    谢予鹤也不问她谢什么,只问:“就这么谢?”

    于蓁蓁不耻下问:“那你要我怎么谢?”

    谢予鹤大言不惭:“以身相许。”

    于蓁蓁看得眼皮一跳,很久后回他:“想得美。”

    池镜白这边的处理速度尤为迅速,约一刻钟时间于蓁蓁就收到了一封内容严谨又丰富的律师函,其中不止详细叙述跳楼人员和壹星之间的关系,还将她曾网暴壹星员工的历史,以及此次再次挑动舆论的动机写了出来。

    还写:“从14:28起短短二十分钟内便有大量相关高清视频在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我方有合理理由怀疑,在其欲跳楼之前,便已有第三方人员提前到场拍摄煽情视频,我方保持追究相关人员蓄意造谣以伤害我方公众形象责任的权利。”

    函件内容详实有力,于蓁蓁收到后立刻转给蔡思言看,两人都觉得没问题她便马上在官方账号上发了出去,又在公司群里通知大家去引导正向舆论。

    这场公关处理得迅速而正中要害。

    接下来几天舆论再次发酵,但天平渐渐往于蓁蓁这边偏,壹星官号的评论区风向开始大面积转向,甚至有不少网民呼吁壹星上产品链接,要下单支持表达歉意。

    以为他们是生产什么日用品的不成,于蓁蓁看得想笑,公众形象从“黑红”扭转至“一炮打响”,她彻底松下一口气。

    后来有人说陈潇潇那天控诉的霸凌者不是于蓁蓁,而是同公司的上司;亦有人说拍到陈潇潇和其上司的亲密照,图片也很快在网上传来出来;还有前同事现身说法,说是其上司始乱终弃,引起了陈潇潇的精神问题。

    众说纷纭,但都围绕着陈潇潇和季瑾川,他俩也很快成了舆论中心,被扒出来不少私人信息。

    看着他俩似被打码未打码的照片,于蓁蓁只觉得这件事,以及和这两人的短暂交集,全都充满了戏剧性。

    到底陈潇潇和季瑾川两人先前和后来是什么关系,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丝毫了解的兴趣,于她而言,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她等着法院对陈潇潇的开庭审理,更担忧着于祁暄那边的事情。父母虽然没再说什么,但从他们一天比一天沉默的状态里,于蓁蓁也能猜到,依旧是没什么利好消息。

    她每天处理完公事就早早回家,这一天依旧回得早,但前脚才进家门,后脚家中门铃就响了起来。

    于蓁蓁在显示器上看到单元楼门外是谢予鹤,顿时双眸瞪圆,不敢开门而是打电话压低声音问他:“你来做什么?”

    谢予鹤说:“开门。”

    于蓁蓁紧紧张张地回头看,幸好父母不在客厅,她催他:“你回家去,我等会儿来找你。”

    但她才话落,听到听筒里有门开的声音,隔几秒,家门就被人叩响。

    第62章 第62章“偷情。”(微修尾)

    敲门动静的着实不小,心知将谢予鹤直接拒之门外是妄想,于蓁蓁慌张地打开个小缝,伸出头去压低声音:“我让你回去。”

    谢予鹤看着她缩头缩尾的样子问:“回去做什么?”

    于蓁蓁反问他:“你来做什么?”

    她一眼警惕,像他来是要捅什么马蜂窝,谢予鹤好整以暇地问她:“你觉得我来做什么?”

    不管做什么在他们家一家人都焦头烂额时显然都不合适,于蓁蓁重复说:“你先回去,我晚些来。”

    说完要关门,被谢予鹤抬手拉住门边,他说:“我不找你。”

    前有他找于祁暄说他俩的事在,他找她还好,不找她她更紧张,于蓁蓁说:“我们家除了我没人在。”

    然而天公不作美,她刚话落身后传来江清露的声音:“谁啊?”

    于蓁蓁死死拉着门把手,扭头过去,正要说快递,谢予鹤先她一步说:“我有一些关于祁暄的证据。”

    于蓁蓁人一顿,再回头看向谢予鹤,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文件袋,人一副正儿八经的严肃样,她松开门把手放他进来,紧张问:“你有什么证据?”

    谢予鹤反手关上门:“祁暄在路上很快回来。”

    话落门锁就滑了开,于祁暄出现在门外,和谢予鹤四目相对,他说:“进去说话。”

    等于家一家四口都到齐,谢予鹤将文件袋打开拿出资料,开门见山说:“举报信里所谓的‘非法回扣’证据之一就是蓁蓁的海外账户,还有账户里的这笔钱。”

    “多少钱?”

    于蓁蓁起身凑到谢予鹤腿边去看文件,上面她所谓的海外银行账户的流水,一看四十万美金,她不由深吸一口气,抬脸看向谢予鹤等他继续。

    她乖巧地蹲在腿边,像只等人抚摸的宠物,实际上却是个一惹到就会对人呲牙咧嘴的“神兽”,谢予鹤瞥她一眼,继续说:“我找人去查了这笔资金的来源,是在一家在开曼开户的公司,也和LmA同一个注册地址,看起来和LmA很有关系。”

    于蓁蓁急着问:“实际上呢?”

    “其实是个空壳公司。”谢予鹤解释说,“公司业务量很少,也就给了我们查询的便利,付给你账户的这笔资金在

    付给你之前经过好几次中转,其中一个付款方是一个私人账户。”

    他手指点点纸面:“这位。”

    于蓁蓁随他动作看过去:“michaelzhou?中国人?”

    于祁暄伸手接过于蓁蓁手里的资料,看着那笔资金:“资金具体怎么转的?”

    谢予鹤言简意赅:“第一笔以咨询费的名义从境内公司打给香港账户,香港私人账户打入英国公司,再从英国公司打给开曼公司。”

    一听就知道有人“用心良苦”,江清露和于长霁面面相觑一下,皆面露肃穆。

    短短几句话而已,但其中调查之困难可想而知,不知道谢予鹤动用了多少钱财与人脉做的这件事,这种证据正是整个环节里的关键,于祁暄看着谢予鹤点了点头,又问:“境内公司是哪家?”

    谢予鹤拿了另一份资料递过去:“境内公司是哪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michaelzhou。”

    于蓁蓁起身去一起看于祁暄手里的东西,但人蹲久后有些脚麻,起身时趔趄了下,被谢予鹤伸手扶了下腰。

    于蓁蓁站稳后忙移开一步,站去于祁暄和父母坐的沙发背后,一看此人资料,不由眉心一跳:“周辞谦?”

    江清露和于长霁同时不可置信地看向谢予鹤。

    谢予鹤迎着几个人的疑问目光,说:“他是一家香港律所的挂名顾问,常处理境内的涉外官司。”

    某些猜测在此刻得到验证,于祁暄闭了闭眼:“也怪我,当时没有仔细核查蓁蓁签的委托书,其中一份应该就是拿去开户用的。”此刻回想起来,周辞谦刻意将所有委托书堆一起让蓁蓁签字,也是混淆视听的方式。

    当时就是用签字的名义把她骗去跟周家人吃的饭,害得谢予鹤知道后冲她发疯,于蓁蓁嘀咕一声:“你们还安排我跟他相亲。”

    谢予鹤看她一眼,她说完后就恨了他一眼,他继续说:“证明签字只是用来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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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祁暄接话:“证明帮蓁蓁打官司这件事也是有所预谋,借此布局。”当时也是周辞谦主动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他话落,空气骤然安静,在场的人都觉出一种恐惧感来,没想到一个代表“正义”的法学院教师,将所谓的“严谨”用在这种地方。

    于蓁蓁迟疑地问:“难道曝光我也是他做的局吗?是不是他和陈潇潇联手了?要不怎么只告发照片的博主,也不去告搞偷拍的。”

    这是他俩的照片曝光后谢予鹤第一次来这里,江清露不由去看一眼谢予鹤,而谢予鹤的此刻的视线不偏不倚,正直直看着说话的于蓁蓁。

    谁都是年轻过来的,目光清白不清白一眼便知,江清露心中一晃,听到谢予鹤耐心地给于蓁蓁说:“跟他没关系。”

    于蓁蓁很信他的样子,闻言哦了一声。

    江清露将他俩的互动看入眼里,开口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于祁暄跟周辞谦在两个学院,无论是晋升还是别的都没有任何冲突可言。

    谢予鹤从于蓁蓁脸上收回视线看向江清露:“目前查到的是行为上的情况,动机还不清楚。”

    说罢又拿了一些照片出来:“举报信也是他亲自投的。”

    于蓁蓁伸头去看,顿时瞠目结舌,里面有周辞谦出医院的、进学校的不少照片,显示时间是在凌晨两三点之间,戴着口罩和帽子,甚至换了外套,但她还是认出来人就是他。

    当日周母昏迷就医,于祁暄甚至和周辞谦一起在医院看护,他竟然能抽空出来做这种最容易撕毁于祁暄名誉的事。

    于蓁蓁不由深吸一口气,看向于祁暄:“哥哥,他好狡猾啊,在你这里还有不在场证明。”

    于祁暄垂眸看着桌上的照片脸色发青,许久默不作声。

    江清露和于长霁看他这样,不由都开始担忧起来,看向提供这些信息的谢予鹤问:“小鹤你说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这些东西能不能作为起诉他的证据?”

    谢予鹤眼神沉静说:“可以起诉,但时间会很长,现在最重要的是扭转舆论,恢复祁暄被影响到的形象。”

    而这时,于祁暄忽然对于蓁蓁说:“联系下你那位朋友,帮我确认一件事。”

    于蓁蓁有点懵:“哪个朋友?”

    他有很多猜测,原本再调查一点时间能串起来线,不过现在有谢予鹤给的这些账户信息等资料,这就相当于已经捶死了他的猜想,于祁暄声音泛沉:“许相宜。”

    说完站起身,到玻璃柜里拿出那只马克杯递给于蓁蓁:“你问问她这杯子是怎么回事。”

    于蓁蓁起初觉得自己是在听天书,但仔细想想,许相宜近期很反常,又喝酒,又在她跟前说过“为什么是你”“偏偏是你”、在周辞谦跟前叫他是低着头,她也预感到了这件事和许相宜或许脱不了干系,立刻重重点头:“我马上问她。”

    许相宜以为于蓁蓁是来转交姜露的伴娘服的,却在宿舍楼下一下见到三个人,于祁暄和谢予鹤两人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像她坚不可摧的保护屏障。

    她心里的羡慕或者嫉妒刚起,于蓁蓁就像以前一样上前主动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走到了偏僻的地方。

    在她心生狐疑时,于蓁蓁手中举着一个马克杯问她:“相宜,你见过这个杯子吗?”

    许相宜有瞬怔住,尽管很快恢复如常,但她看到杯子那一瞬下意识的反应,依旧在熟悉她的于蓁蓁跟前暴露了答案。

    于蓁蓁不禁皱起眉:“你和周辞谦谈过恋爱?”

    许相宜沉默了几秒,眼中升起疏离:“你是要调查周辞谦的过去?”

    她看一眼她背后无比俊朗的两个人,心中想她既然都和谢予鹤那样亲密,为什么还要调查周辞谦,才这样想,就听于蓁蓁说:“如果我没猜错,这杯子上的‘z’代表‘周’,和你宿舍的那个‘x’是一对,你也是为了他考回s大的。”周辞谦就曾在京市上过学。

    许相宜依旧没说话,她在于蓁蓁跟前一向觉得自卑,偏偏于蓁蓁还会在她跟前说谎,在周辞谦去了于家做客那天,她看了他的朋友圈再问于蓁蓁家里谁来做客,于蓁蓁给她说是秃顶老头。

    于蓁蓁防着她,却跟姜露天下第一好。

    许相宜觉得爱情和友情都不过如此,都有保质期,所以在此刻,她依旧对于蓁蓁保持警惕。

    见她久久不回答,还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她,于蓁蓁干脆直接说明来意:“是周辞谦举报了我哥。”

    许相宜一诧:“什么意思?”

    于蓁蓁不答又问:“你们分手是因为我哥?”

    这一次许相宜终于开了口:“不是。”

    她终于肯正面承认她和周辞谦的关系了,于蓁蓁继续问:“那是为什么?”

    许相宜再去看了眼几步外的于祁暄,没想到于祁暄的那个举报和周辞谦有关,并且听这意思还是因为她,她一时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心乱如麻,又觉得于蓁蓁是不是在试探。

    几番思索后,她选择回答:“总之不是因为你哥。”

    于蓁蓁有些无从下手地拧紧眉,转头看于祁暄,也想问于祁暄是怎么判断周辞谦的动机跟许相宜有关的,但看到另一张正目光灼灼凝着她的脸。

    有他因为周辞谦发疯的经历在,于蓁蓁脑中灵光一闪,收视线回来紧紧看着许相宜的反应问:“但周辞谦误会你跟我哥有瓜葛,是不是?”

    这一问,许相宜果然脸色微变,于蓁蓁心中一坠,趁热打铁问:“误会你们什么?”

    许相宜却不说话。

    看着她这样故意一问三不知,于蓁蓁心口一阵钝痛,再忍不住急声:“相宜,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给我说实话吗?你知道我哥现在多惨吗?你知道我父母也停职了吗?我们家人因为一个举报都已经快活不下去了,我当你是姐妹,你就不能告诉我真相吗我只是需要知道你跟他的关系,别的,不用你说。”

    看着于蓁蓁一眼失望,许相宜终于垂头丧气说:“是你哥送我回学校那天,被他看见了。”

    于蓁蓁反应了一会才想起于祁暄单独跟许相宜出没是在她母亲的生日宴之后,当时于长霁考虑到女孩子半夜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让于祁暄去送。

    她不可置信地:“就因为他送了你一次,周辞谦就认定你们不清不白?”

    许相宜抿了下唇:“当时我说过一些气话……”

    在许

    相宜接下来的话语中,于蓁蓁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

    周辞谦父母嫌许相宜单亲出身不好,硬是要逼二人分手,来了锦城后先找到许相宜让她放过他们的儿子,还说了些难听话,许相宜人自卑又自尊,因此和周辞谦提分手,却被周辞谦撞见于祁暄送她回去,许相宜所谓她有新男朋友的一句气话正好撞在周辞谦情绪很不稳定的时候。

    “我不知道他认出你哥,那时候明明你哥已经回去了,我只是随口一提想斩断关系而已。”许相宜也不可置信,下意识为周辞谦辩解:“周辞谦不是这种人,他重情重义……”

    于蓁蓁听得心口发闷,荒谬和卑劣都不足以形容周辞谦此人,因为一场误会他下了一盘大棋,一步步建立起于家对他的信任,再狠心地一把摧毁他们。

    于蓁蓁打断许相宜的话:“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相宜,你该庆幸你已经离开了这个恶魔。”

    她最终在许相宜复杂的眼神下回到于祁暄和谢予鹤身边。

    已经在耳机里听到了全程对话的于祁暄沉脸不语,于蓁蓁看他这样,走了会儿后问谢予鹤:“扭转舆论的话,处理方式跟我那个一样吗?”

    后方有自行车的铃声在响,谢予鹤很自然地伸手将她往靠里侧的位置一搂,目光平静地嗯一声,越过于蓁蓁的头顶看于祁暄:“证据交给池镜白整理一下,他出律师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