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六十七 作品

43. 恶鬼(第2页)

    倘若是以上两点,那他的确应当“感恩戴德”。

    “看来,是朕近来太惯着你的缘故。”

    薛怀义稍抬下巴,手举起来,向后动动指头,立有两个内侍出列,一个箭步,分别押住太后的两边肩膀,告一句“得罪”,继而将人制伏在一侧。

    薛柔,暴露在晃眼的灯光之下,无处遁形。

    “母后!”薛柔惊呼,刚收住的泪直接决堤,糊了满脸。

    那两个内侍钳着母后,静悄悄立在不远处,她举步奔去,首先怒斥:“松开你们的脏手!松开!我叫你们松开,你们聋了是不是?!”

    他们视若无睹,听若未闻。

    母后年事已高,落在他们手里,两只胳膊被硬别在后边,脸色全是痛苦,就这样,还在宽慰她:“小十,我没事,你不要哭,当心身体……”

    太后已是一块朽木,迟早都是死,薛柔不一样,她今年才十七岁,大好的人生刚开了个头,不能再有闪失了。

    他们不放,薛柔便抛舍嫌弃之意,亲自上手扒拉,怎敌像是在和两块铁板较劲,她这边努力得大汗淋漓,形势就是不见明朗,母后也因为她蛮力掰扯愈加受罪,眉头越发锁紧了。

    薛怀义背负万丈火光,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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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使上九牛二虎之力抗争,争来争去,穷途末路,不得不记起他的存在,懂事地向他示弱。

    自己受辱吃苦,薛柔可以忍耐,搭上至亲,忍无可忍。

    她狠狠摔手,大步走向那虎口,含泪说:“我过来了,别为难我母后。”

    薛怀义丢个眼色示下,俩内侍同时松手,水姑姑忙去扶住太后危如累卵的身子。

    太后心里装着愤怒,恨屋及乌,白着脸推开水姑姑,面向薛怀义:“皇帝,你不该忘恩负义,更不该对你妹妹起歹意!”

    薛怀义并不理太后的谴责,深幽的凝视几近将薛柔整个人吞噬。

    他语调上扬,反问她:“你自己说,是朕忘恩负义,还是你们有眼无珠。”

    母后是他要挟自己的有力筹码,一旦她表现出违逆的苗头,他会毫不手软地折磨母后的,薛柔分外清楚。

    清楚之外,无限悲哀。

    认输吧,至少是现在,一切为了母后的安危。

    “是我,”她抬头,自愿卷入名为薛怀义的漩涡,“是我有眼无珠,是我不自量力,一切都怨我。满意了吗?”

    她直直地盯着他,心底分明哀戚万状,眼底却惊不起一丝涟漪:“满意的话,请你放过我母后,也请你念在太后娘娘也是你的母后的份上,许太后娘娘安度晚年。”

    承认母后也是他的母后,是目前她能做的最大让步。

    薛怀义嗤笑:“母后?行啊,那朕的十妹妹,你转过去,亲口告诉母后,这些天,你与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亲吻,抚摸,刺字,只差最后一步,薛柔就真成一滩烂泥了。

    诸此种种,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羞于启齿是么?”她羞,她耻,她愤,薛怀义截然相反,对此引以为傲,“那朕替妹妹说好了——”

    他转视太后:“妹妹投怀送抱,朕欣然笑纳——亲了,摸了,如果不是她哭得厉害,更深的亦不在话下。母后,您可听明白了?”

    脸面、尊严、灵魂,没了,都没了。

    薛怀义准确接住颓丧倒下的薛柔,环于胸前,指尖轻捻她鬓边的一缕碎发,像极了柔情蜜意替妻子撩拨碎发的丈夫。

    太后做梦也料想不到,自己这些年冷漠以待的怯懦无能的老好人“儿子”,竟是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报复,是报复,用玷污她的心肝肉的举动来报复她对他的放任自流……恶毒,实在恶毒!

    如太后所想,薛怀义就是在报复。

    “妹妹已然和离,复归自由身,而朕,不日会立她为后,她也会为朕生儿育女。”他笑得阴险又恣肆,“不知母后是打算依旧认她作公主呢,还是跟着朕来,将她当儿媳呢?”

    一个半路认祖归宗的皇子,一个一步登天的太子身份,终究套住了三个人,儿子不像儿子,女儿不像女儿,母亲不像母亲。

    剪不断,理还乱。

    太后望天,大悲,偏偏无泪。

    “哀家累了,想回去歇下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必须得闭眼歇一歇了。

    孤零零的背影,渐渐被隔绝在关闭的门扇后。

    这场闹剧,终将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