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玉殒(第2页)
一番挣扎后,柳升寡不敌众,被摁在地上,他眼睛痴痴望着妹妹的方向,“妹妹。”
柳夕用尽全身力气伸出手去,眼泪簌簌落下,真好,自己终于又见到哥哥了。
两人相距不过一丈之地,奈何一人被压,一人重伤,这短短的一丈之离成为不可跨越的天堑鸿沟。
“哥……哥……”微笑中,柳夕胳膊缓缓垂地。
“放开我,放开我。”眼泪飞溅,柳升拼命挣扎,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我要杀了这个狗娘养的,我要杀了他。”
冯纪州看柳升的眼神如同看一条狗,“淡江疫病肆意,百姓日子艰难,做了亡命之徒,让殿下受惊了。”
何初恨不得骂娘,好一个冯纪州,竟敢当着大皇子的面杀人,简直是无法无天,面上少不得陪笑,“是下官无能,让殿下受惊了。”
徐竟忱自然知道这一切是冯纪州所为,却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冷着脸道,“带走。”
回府路上,何初一路都在思索如何应对大皇子的怒气,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
徐竟忱终于开口,“何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柳升?”
何初一滞,自己想了一路应对冯纪州的法子,大皇子却问起柳升的事情来,正打算开口,猛然意识到,大皇子哪里是是问自己对柳升的处置,他是问对自己的处置。
大皇子不是傻子,今晚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只不好明说,之所以问自己如何处置柳升,便是要知道自己对冯纪州的态度,从而决定对自己的处置。
思及此,不由冒出一身冷汗来。
继续隐瞒只有死路一条,坦白尚且有一丝生路,遂‘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下官有罪,请殿下责罚。”
徐竟忱淡淡道,“何大人何罪之有?”
“冯纪州在淡江……”
“我在问你如何处置柳升。”徐竟忱打断他道,不怒自威。
何初摸不透他的心思,想了想道,“这柳升行事虽可恨,然其神志不清,且目睹唯一的亲人离世,着实可怜,若殿下允许,下官这就把他放了。”
这话说的也圆滑,只说‘行事可恨’,并非说行何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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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这‘事’可指刺杀一事,亦可指赌钱卖妹妹一事,更可两者皆有。
徐竟忱心中有事,懒得与他啰嗦,见那柳升不是坏人,便允了。
何初走后,徐竟忱依然端坐,并未起身,安甯端了热茶,搁在桌上,与他相邻而坐,“在想冯纪州的事?”
“以你之见,此事该遮该报?”各有利弊,徐竟忱犹豫不决。
安甯失笑,“殿下又来问我了。”
“这件事与你无关,也不愿与我说么?”
安甯想了想道,“何初是谁的人?”
徐竟忱道,“虽未亲眼所见,然冯纪州能安稳待在这里,背后定然少不了四弟和六弟的运作,何初应是他们的人。”
安甯又问,“殿下能保证淡江所有官员皆是四殿下和六殿下的人吗?”
徐竟忱笑道,“这如何能保证,太子根深势大,这里有一两个他的人也不奇怪。”
“既如此,便告知太子,请太子定夺。”安甯道,“一来,太子有监国之责,理应告诉他,二来,撇清自身,三来,把事情推出去,将来见到四殿下和六殿下,您也有话说,不至于得罪了他们。”
“殿下此次来江泽,消除疫病,大功一件,陛下定然龙颜大悦,若在此时被小人参上一本,一句话便削了功,这些日子岂不白忙活一场,左右于殿下无益,殿下何必帮别人遮掩。”
徐竟忱见她分析如此透彻,满心钦服,笑道,“小时候你便聪明,现在更是了不得。”
“班门弄斧而已,如何能同殿下比。”安甯脸颊一红,“夫子何必拷问学生。”
烛光下,安甯脸颊微红,神色羞赧,徐竟忱不禁想起冯纪州府上,她身着红衣模样,心湖好似投下一颗小石子,涟漪一圈圈扩大,激荡着自己的心。
安甯自责,“今日,给殿下添麻烦了。”
“你无事就好。”徐竟忱收敛心神。
“还未谢过殿下,生病那段日子,得殿下照顾,感激不尽。”安甯笑道,“回阊都,我给你作画如何?”
徐竟忱不由想起她攥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离开的事来,她攥的那样紧,手上的热度就这么直直的传了过来,再由手蔓延上胳膊,直至传遍整个身体。
手指不由蜷缩,“好。”心中不平静,徐竟忱不敢看她。
“我今日……”
徐竟忱豁然起身,口气严肃,“天色不早,早些休息。”
“……好。”
目送她离开,徐竟忱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翌日,何初命人将柳升放了出来。
安甯和他一同安葬柳夕。
柳升跪在妹妹坟前,疯狂扇自己耳光,“是哥哥害死了你,是哥哥害了你。”
安甯站于一旁,“她离开了自己厌恶之地,见到了自己想见之人。”
“若非我一意孤行,她现在还好好活着,我们兄妹虽不能相见,但她还活着。”柳升痛哭流涕,恨不能躺在里面的是自己。
“我见到她时,她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如泥塑一般毫无生气,便是你不救她,要不了几时,她也会消香玉陨,届时,她连这座坟茔都没有。”
“父母把妹妹托付给我,我却没能保护好她。”柳升眼泪不断,“是我没用。”
安甯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柳升呆滞,泪眼汪汪,自己孤身一人,有何打算,需要何打算。
轻叹一声,安甯道,“离开淡江吧,你有功夫在身,谋个护院的差事不难,这里已容不下你了。”
见她离开,柳升叫住她,“安姑娘,我还未谢谢你。”
“我并未帮到你。”安甯淡淡道。
柳升便跪了下去,艰难开口,“对不起。”
“为何?”
沉默半响,柳升才开口,“安姑娘的疫病,是我故意为之,就在那个珠花钗上。”
安甯眯眼,审视柳升。
“冯公子抢我妹妹入府,我诉状无门,装疯卖傻两年,只为等一个机会。”柳升抬头,此事自己虽有错,却不后悔,“大皇子身份尊贵,身边不离人,机会难寻,且,冯公子是皇亲,我不知他二人关系,不敢贸然开口,只能把目光放在你身上,但我不确定你在大皇子心中的分量,是否能帮到我,所以,故意使你染病,守在暗处观察。”还险些被人发现。
自己还真是小瞧他了,他竟想到这一层,安甯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我没能坚持住,死了呢?”
“我给你偿命。”柳升正色道,可见他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倒是个端直之人,“你不说,我永远不会知道。”
“便是你不知,还有天知道。”柳升肃容,“我并非忘恩负义之辈,我柳升在此发誓,若安姑娘有需要,便是我这条命,我亦可奉上。”
“不必了。”安甯转身。
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了你,如此,便扯平了。
安甯缓缓离开,神色淡漠,眼下,你的事情已了,而我的事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