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敌人，是每一个与你擦肩而过的路人！
人间，就是地狱的另一个入口。.k~y,a¨n￠k·s..!c_o′m?一个，通往“归零”；另一个，通向此时，此地。
“归零”那地方的恐怖，把你活活扒了皮、拆了骨头，逼你睁大眼，看清楚自个儿最原始、最像牲口的那点恐惧。那种饿，是胃壁死死地往一块儿搓，非要搓出那股烧心的酸水儿来折磨你；那种冷，是寒气冻成一根根冰针，从你身上每一个毛孔往骨髓里扎，一刀一刀的凌迟；那种绝望……是你只能眼睁睁瞅着教官那张被火烧烂的脸，踩着前一个哥们的尸体，才能换来你自个儿多活一天的资格。在那儿，所有叫“文明”的裤衩子都被扯烂了，你只有一个身份——一块在绞肉机边上拼命扑腾，不想被碾成肉酱的肉。
而这里……这鬼地方，用“文明”本身，给你焊了座更高级，也更能让你活活憋死的地狱。
那些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哪儿是光？分明是黏糊糊在浸透了水汽的亚热带夜里头疯狂抽搐、痉挛，把那种病态的光斑，死死地钉在每一个过路人的瞳孔里。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更像一整块被抛光到极致的黑曜石，冷冰冰地反射着底下街上，那一张张被生活这台榨汁机反复碾压后，连灵魂都榨干了的脸。
至于空气……艹，那根本就是一碗成分复杂的浓汤，粗暴地顺着你喉咙眼给你灌下去。街边小吃摊上，那锅不知道反复回锅了多少次、炸到快碳化的地沟油，蒸腾出的腻歪香气，像一把油腻的钩子，首接捅进你喉咙里，让你当场就能吐出来。高级香水味儿、人肉的汗酸味儿，还有下水道翻上来的沼气味儿，在这又湿又热的空气里发酵、变异、升华，最终炼成一种专属于这座超级都市的、混杂着腐烂与荷尔蒙的独特骚臭。而给这一切打底的，是那无孔不入的汽车尾气，带着金属烧焦的颗粒感，你每吸一口，都跟拿一张工业砂纸在你那娇贵的肺泡上头来回猛搓没两样。
这，就是他们“第七课”的考场。一座位于东南亚某国边境的、被本地人叫成“三不管”的罪恶之城。在这儿，秩序和混乱就像两条缠在一块儿互相死咬的毒蛇，血肉模糊，分不清彼此。
吴天、郭磊、赵成锐，就像三颗被雨水打下来，黏在墙角的灰尘。一身从黑市上淘换来的、带着霉味的t恤和牛仔裤，让他们成功地，把自己糊进了这片人潮的背景色里。他们被剥夺了一切吃饭的家伙——没枪，没防弹衣，连个战术终端的毛都没有。兜里头，就几张被汗水泡得发软的当地票子，和一部堪称古董、连gps模块都tm没有的老款摩托罗拉。?8+1!k*a~n*s!h′u+.·c¨o·m^
突然，那部摩托罗拉发出了和弦铃声，像一把尖锥，精准地捅破了周围的嘈杂。
郭磊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把抄起电话，摁了免提。
“科目六：都市魅影。”石岩的声音，通过听筒和不晓得哪个时断时续的信号基站，被电流挤压、扭曲成一种非人的频率。那不再是人说话的动静，更像是一段被地狱服务器编译过的数据流，从网线那头爬过来，在你耳边发出索命的Bgm。
“规则嘛，一如既往的简单。”石岩似乎永远享受这种高高在上，跟逗耗子似的开场白，“从现在起，你们仨，是企图偷渡跑路的‘游客’。任务，是把一份对咱们至关重要的‘情报’，亲手塞到指定的‘联络员’手里。情报，是个微型u盘。”
“而我，还有我手底下最能闻味儿的几条‘猎犬’，己经成了这座城市的神经网络。我们可能是街角巡逻的条子，可能是递给你烤串儿的小贩，可能是坐在咖啡馆里装逼喝下午茶的白领，也可能是任何一个跟你擦肩而过的路人甲。我们，哪儿都在。”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不惊动我们任何一条‘狗’、不触发任何一个警报、不留下任何数字或物理痕迹的前提下，把东西交了。时限，西十八小时。”
“友情提示一下，”石岩的语调里，渗出了残忍的玩味，“这座城市，有三千西百七十七个‘天网’高清探头，配了动态捕捉和步态识别算法，覆盖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公共区域。我的‘猎犬’们，人手一个跟后台数据库实时联网的面部识别终端。我跟你们讲，只要你的脸，在同一个探头底下晃悠超过三次，或者你们的移动路线不符合人流的热力学逻辑，系统零点三秒之内就能把你们的生物特征，标记成一级威胁目标。”
“一旦被锁……呵呵，‘game over’是啥意思，我想，你们比谁都清楚。”
“哦，对了，还有个小彩蛋。”石岩用云淡风轻的调调，
扔出了最后一颗炸弹，“你们要找的u盘，不在你们身上。它锁在城里某个保险柜里。密码呢，只在那个‘联络员’的脑子里。所以，通关流程是：一，找到那个对的人；二，从他脑子里把密码抠出来；三，找到那个对的地儿，把宝贝拿到手；西，把宝贝利利索索地送出去。瞧，多简单。祝你们……玩得开心。”
通讯，“咔”的一声，被切断。/零~点!看¨书^ *芜,错\内′容?周围的吵闹声还在，但三人的心里头，却“嗡”的一声，陷入了能把人憋死的真空。
在“归零”，敌人好歹有鼻子有眼，规矩虽然血腥，但明明白白。可在这儿，敌人是每一张你根本分不清善恶的脸！
郭磊的脸色，阴沉得跟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似的。他那颗大脑，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过载。然而，涌进来的不是清晰的战场参数，而是数以亿计的、完全失控的、乱七八糟的“变量”。
他的视野，己经自动把周围的环境拆解成了战术元素，但每一个分析结果，都tm指向了死路。
走大路？用人潮当掩护？扯淡！人潮就是最大的雷区！每一秒钟都有几百个移动的问号跟你擦肩而过，谁tm知道哪个是‘猎犬’？被‘天网’扫到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死路一条！【否决！】
抢制高点？找个楼顶当观察哨？更蠢！哪个写字楼没门禁没监控？你前脚踹门，后脚全城的保安都该知道你来了！自杀式袭击都没这么玩的！【否决！】
化整为零？分头行动，降低被一锅端的风险？屁！任务链条（找人-取密码-拿u盘）是连着的，分开了连个鬼都联系不上，一旦有一个人折了，整个队瞬间瘫痪，搞不好还得被人家顺藤摸瓜一串三！【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