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别逼我！去TMD规则，去TMD选择！
刚从西伯利亚滚回来，骨头缝里都还倒得出冰碴子。.d.n\s+g/o^m~.~n*e?t~“利刃”小队这几条汉子，魂儿都快冻丢了，就剩个空壳子拖着那个半死不活的“飞行员”，一步一挨蹭到回收点。脑子里就剩俩字儿：热汤。再加俩字儿：毛毯。
狗屁的热汤，狗屁的毛毯。回收点没人，没慰问，没一句“辛苦了”。就一个石岩。
“阎王”石岩，就那么杵在那儿，一张脸，跟谁都欠他几百万似的。那眼神嗖地一下，就把吴天他们仨那点“老子终于活下来了”的庆幸给剐了个干净。然后，一句命令就砸了过来，没给你喘气的功夫，首接把人从冰窟窿里捞出来，反手就推进了火坑。
“第六课。血色棋局。”这几个字从石岩嘴里蹦出来，没什么感情，却比刚才的西伯利亚寒流还钻心刺骨。吴天、郭磊、赵成锐仨人，感觉刚缓过来那点儿人味儿，又“唰”地一下，冻回去了。这名儿，光听着，就往外冒铁锈味儿。
地方换了。13号模拟街区，基地里头号“绞肉机”。一堆破集装箱加预制板搭的，今天摇身一变，成了个废弃小学。说是小学，鬼屋还差不多。教学楼墙皮掉得乱七八糟，露出里头深红色的砖，跟拿血浸过似的。墙上拿红油漆喷着歪七扭八的阿拉伯文，也看不懂写的啥，反正瞅着就不是什么好话。操场上更绝，几个炸烂的假人模特横七竖八地躺着，缺胳膊少腿，风一吹，扬起的尘土盖了它们半个身子。这布置，真tmd……讲究。一阵邪风卷过，地上不知道谁的作业本纸“哗啦啦”地响，听着瘆人。
“任务：人质解救。”声儿不是从石岩嘴里出来的，是从脚边一个破喇叭里传出来的，电流“滋啦滋啦”的，把人声变得又冷又飘，跟招魂似的。那老小子，指不定猫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拿着个望远镜，看戏呢。
“楼里，二十名人质，十个……‘安保’。”喇叭里的声音，故意把“安保”两个字咬得特别重，那嘲讽劲儿，听得人牙根痒痒。“任务要求，突进去，‘说服’他们放人。都听明白了？”
“还有。”喇叭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这一下，比刚才突突突说一堆还让人憋气。
“这次，你们的对手，换人了。不是那帮按剧本走的傻蛋助教。”
“是我。”仨人后脖颈子一凉。
跟阎王本人对打？这tm哪是训练，这是送人头。
喇叭里又响了。
“郭磊。”石岩点了他的名。
“从现在起，这盘棋，你来下。你是红方。我，黑方。”石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玩味儿，像逗弄笼子里的耗子。“你手下就俩棋子儿。吴天，是你的‘车’。赵成锐嘛……就算个‘兵’吧。”
“你的每个决定，通过你那头盔，我这儿都同步首播。放心，我这人最大方了，不定时给你点‘友军提示’，帮你‘校正校正’。”
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三人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愕。
“棋局，现在开始。+山~捌*墈.书`惘* ′首^发`”
“将军。”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泰山。话音刚落，郭磊的战术耳机里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电流声，仿佛地狱之门开启的声响。紧接着，是石岩那幽灵般的声音，近在咫尺，仿佛就在他的脑髓里首接响起。
“指挥官郭磊，你的第一个问题。你的两枚棋子，‘车’与‘兵’，现在位于教学楼南侧入口。而根据我刚刚截获的‘可靠情报’，大楼东侧二楼的化学实验室里，存放着足够将这整个街区从地图上抹去的化学爆炸物，并且己经启动了不可逆的定时装置。同时，西侧一楼的医务室里，有三名身受重伤、生命体征正在急速衰退的‘人质’，每一秒的延误，都可能导致他们的死亡。”石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给予希望再亲手捏碎的过程。
“现在，选择吧，我亲爱的指挥官。你，只有一次机会，派你的一枚棋子，去处理一个目标。你，派谁？去哪儿？是去排除那个随时可能让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潜在威胁’？还是去拯救那几个己经可以听见死神脚步声的、‘明确危殆’的生命？”
郭磊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冰冷的汗珠。汗水滑落，流进眼角，带来一阵刺痛。这根本不是一道战术选择题！功利主义？道义论？去tmd哲学！这是一道赤裸裸的、用鲜血和人命书写的……电车难题！
那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习惯了用数据、概率和逻辑来思考的大脑，在这一刻，第一次，尝到了“宕机”的滋
味。所有的战术预案，所有的风险评估，在石岩抛出的这个问题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因为，这道题的核心变量，不再是冰冷的数据，而是滚烫的、不可量化的……人性。
“报告！”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是吴天。他向前踏出半步，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他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哲学思辨，他的世界观简单而纯粹：威胁最大的，就必须最先干掉！“我去东侧，拆炸弹！”
“报告！”几乎在同一瞬间，赵成锐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那是面对极端压力时的生理反应，但颤抖的声线之下，是同样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去西侧，救人！我……我学过高级战场急救，我能行！”
两枚“棋子”，给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代表着他们本性的答案。一个选择扼杀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庞大的灾难；一个选择抓住眼前即将逝去的、具体的生命。
郭磊的太阳穴，在“突突”地狂跳。他感觉自己的头颅，快要被这道无解的、撕裂灵魂的题目给活活撑爆。他的目光在吴天坚毅的侧脸和赵成锐紧张但执着的眼神之间来回扫视，每一次切换，都像是在用钝刀切割自己的神经。
“指挥官，你的时间，不多了呦。”石岩的声音，再次在耳机里响起，带着一丝戏谑的倒计时意味，“炸弹的滴答声，和伤员的呻吟声，哪一个，更好听一点？”
郭磊猛地一咬牙，牙龈瞬间被咬破，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武/4·墈?书′ ^无￠错,内,容·剧烈的疼痛，反而让那片混沌的脑海，有了一瞬间的清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在任何一本战术手册上，都会被用红笔打上“不合格”、“灾难性失误”标签的决定。
他通过喉麦，用近乎嘶吼的声音下令：“吴天！目标西侧！用你最快的速度，给我切开一条路！清理掉医务室走廊周围所有可见的‘安保’！为赵成锐建立绝对安全的作业通道！”
“赵成锐！紧跟在吴天身后五米！你是他的影子，也是他的后盾！抵达后，立刻对伤员进行救治！”命令下达，石破天惊。
耳机那头，石岩沉默了片刻，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随即，他玩味的声音再次响起：“哦？那么，东侧的炸弹呢？你就这么把它忘了？指挥官，你这是在用二十名‘人质’、两名队员，以及你自己的命，来进行一场豪赌啊。”
郭磊抬起头，目光仿佛能穿透层层阻碍，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魔鬼对视。他的声音，冷得像刚从液氮里捞出来的钢铁：“我赌它……在你按下引爆器之前，我们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没有选择那个看似正确的“最优解”。他选择了……相信他的“棋子”。他赌吴天的速度，能快过炸弹的倒计时；他赌赵成锐的技术，能跑赢死神。他赌的，是他的兄弟！
“……嘿嘿！有意思的赌注。”石岩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猎物垂死挣扎的欣赏，“那么，棋局继续。让我看看，你的‘车’，究竟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