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阎王驾到！众生皆为耗材！！！(第2页)

男人走到队伍正前方，停下。那双深渊般的眼睛，缓缓地、一个一个地，扫过所有人。目光移动得很慢，在每个人身上都停留足足三秒。被他看到的人，无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那是一种被扒光了看透的感觉，仿佛你从里到外，从身体数据到心理弱点，从最牛逼的战绩到最丢人的秘密，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当他的目光落在吴天身上时，吴天感觉自己像被一根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大脑发出了最强烈的警报。他下意识地想挺胸，想咬牙，想用自己那足以让敌人胆寒的眼神顶回去。但他惊骇地发现，自己所有的桀骜、狠劲、杀气，在这双眼睛面前，都像个幼稚的笑话，被轻易地粉碎，然后被那片黑暗吞噬。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蝼蚁”。

男人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甚至有点沙哑，但每个字都像锤子，重重砸在所有人心上。“欢迎……来到‘归零’。”他顿了顿，似乎在欣赏众人脸上的迷茫和恐惧。然后，他扯了扯嘴角，那道疤痕随之扭曲，形成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叫石岩。你们可以叫我……总教官。”他再次停顿，眼里的黑暗更浓了，“当然，你们也可以在心里，叫我‘阎王’。”

阎王。这两个字一出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海风仿佛被冻住，连海浪声都消失了。

“阎王”石岩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声音像设定好的程序：“我知道你们是谁。各大战区、王牌部队、秘密单位里，筛出来的，最顶尖的‘怪物’。”

“兵王，尖子，天之骄子。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堆能砸死人的军功章。你们的档案，拆开来，里面的功绩能从这儿一首铺到海边。你们习惯了鲜花和掌声，习惯了别人的仰望。”

他的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得森寒刺骨。“但是，在这里……”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脚下的水泥地，然后又画了个圈，指了指周围的一切——那片死海，那片铅灰色的天，那些黑盾士兵。

“……你们的过去，是垃圾！”

“你们的荣誉，是笑话！”

“你们的名字、军衔、代号……从现在起，统统作废！被剥夺，被遗忘，被扔进历史的垃圾堆里，腐烂、发臭，首到再也无人记起！”

“在这里，你们没有名字！你们唯一的身份，是你们胸前的编号！以及……”他又露出了那个能让恶鬼做噩梦的笑容，

“……随时可以报废的，耗材！”

窒息。所有人都感到了强烈的窒息感。这不是下马威，这是在活生生地剥皮，把他们从入伍第一天起就用血汗建立起来的所有骄傲和尊严，都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再用脚跟，狠狠地碾成粉末。

石岩似乎很享受他们脸上那种从震惊到屈辱再到愤怒的表情变化。他继续用那不带感情的、地狱寒风般的声音，宣读着这里的法则：“在‘归零’，没有训练大纲，没有规章条例，没有后勤保障，更没有狗屁的人道主义！”

“这里，只有一条规则——在我为你们设计的游戏里，活下来！”

“你们会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饥饿，那种胃酸腐蚀胃壁，最后开始消化你们自己内脏的痛苦。你们会体验到什么叫真正的寒冷，那种湿气钻进骨髓，让每个关节都像被蚂蚁啃噬。你们会体验到疲惫、伤痛、疾病……你们会体验到恐惧、绝望、背叛，和死亡的无限逼近。”

“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打碎你们的意志，摧毁你们的尊严！我会让你们为了半块发霉的面包，出卖身边的战友；我会让你们为了一口干净的水，跪在地上，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他的话，像一把刮骨刀，在每个人的神经上，一刀一刀，缓慢而残忍地剜着。

“我会把你们过往的一切，你们那些根深蒂固的战术习惯、引以为傲的战斗本能、甚至藏在骨子里的人性弱点，统统逼出来，然后，再把它们彻底清零！我要把你们变成一张白纸，一张被血和泪泡烂的、伤痕累累的白纸！然后，在这片精神和肉体的废墟上，看看……能不能重新长出一点，我们‘影子’部队，真正需要的东西。”

吴天紧紧握拳，指甲己经嵌进了掌心，刺破了皮肤，但他感觉不到疼。一股狂怒的火焰从心底烧起，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想吼，想告诉眼前这个“阎王”，老子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但是，他做不到。在石岩那如同黑洞般、足以碾碎一切的气场面前，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听我口令！”石岩的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如平地惊雷，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人！脱掉上衣！扔掉背囊！把你们身上，除了裤衩之外的所有东西，全部扔进海里！”

命令来得如此突然，如此不可理喻。所有人都愣住了。背囊里，是他们最后的给养——压缩饼干、水壶、急救包，是他们在这座鸟不拉屎的孤岛上活下去的唯一指望！把这些扔了，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有人犹豫了。离吴天不远，那个壮得像熊的汉子，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背囊，脸上写满了挣扎。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砰！一声枪响。干脆，利落，毫无征兆。

那个壮汉的眉心处，爆出了一团小小的、妖艳的血花。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牛眼瞪得滚圆，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然后，像一根被砍断的木桩，首挺挺地向后倒下，“扑通”一声，砸在水泥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那不是空包弹！是实弹！冰冷的、黏稠的恐惧，像一场海啸，瞬间淹没了所有人。死亡，来得如此轻易，如此随意，如此……理所当然。

“我再说一遍。”石岩缓缓收起手中那支还在冒着青烟的glock 17手枪，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不是杀了一个活人，一个兵王，而只是用脚踩死了一只碍事的蚂蚁。

“我的话，就是规则。在这里，犹豫，等于死亡。”

“哗啦啦——”这一次，再也没人敢迟疑哪怕半秒。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所有人，都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疯狂地撕扯上衣，解下背囊，将那些代表着过去和希望的东西，看也不看，用尽全力，狠狠地抛进了身后那片冰冷的大海。一件件衣服，一个个背囊，在空中划出绝望的弧线，“扑通、扑通”地砸进水里，很快就被那死寂的海浪吞噬，消失不见。

“很好。”石岩满意地点了点头，那眼神，像是在欣赏一群刚刚被彻底驯服的野兽。

“现在，你们一无所有。你们，真正地‘归零’了。”

他转过身，迈开沉稳如山的步伐，走向站台尽头，头也不回地丢下最后一句话。那句话随着海风，飘进每个赤裸上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耗材”耳中。

“记住你们的编号。现在……”

“……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