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番外：日出（1）[番外](第2页)

    许之走出来，就见李斯年正扶着李倾诺坐到沙发上，转身去翻药箱。

    李倾诺有些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甚至没扭头看许之，除了攥着个手机之外，连包都没背，眉间发梢都透着些风尘仆仆，妆也有点花了，像是哭过。

    李斯年找了半天，只找到一瓶碘酒，抬头问：“我记得有卷纱布的，放哪儿了？”

    许之蹲下身来接手：“在抽屉最里面，你先去，我来。”

    李斯年点头，拿着碘酒和面前就坐到李倾诺旁边。

    “手给我。”

    李倾诺瘪着嘴，照做了。

    她整个右手除去大拇指以外，剩下四根手指都临时用纱布裹着，裹得挺粗糙，李斯年原本以为伤得厉害，拆开来看，才发现没有破皮，只是关节处有些肿，像是受到过外力撞击。

    “云南白药需要吗？”许之问。

    “不用了，纱布也不用了。”李斯年说。

    这样的伤，消个毒透透气比较好，纱布捂着反而闷。

    “到底发生什么了？跟谁打架了？”

    李倾诺小脸皱成一团，嘴瘪得更厉害了。

    她从小就这样，李斯年知道，这是要哇哇大哭的前兆。

    他又看了看妹妹的脸和身上，除了手，其他地方都没受伤，她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似乎有电话还是微信进来，但被设置了静音。

    李斯年心中有了猜想，表情就没那么紧张了，许之倒了水过来，二人无声交换了眼神。

    李斯年慢慢将碘酒盖子拧回去，问：“是你那位学长怎么了？”

    学长俩字一出口，李倾诺嘴角抽搐着，终于忍不住嗷嗷大哭起来。

    “他、他和别的女生亲嘴！被我撞见了……还骗我……说、说什么只是在商量学生会的事情，谁、谁家商量事情，嘴对嘴的啊！”

    李倾诺边哭边说，断断续续的，李斯年到底是听懂了，他抽纸给李倾诺擦了擦眼泪，耐心等她哭了好几分钟，才指了指她的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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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所以你这是……”

    “我给了他俩一人一拳！”李倾诺吸了吸鼻子，仿佛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愤怒瞬间盖过了悲伤，“那个女生，就住我隔壁寝室的……明明知道我在追他，先前还假装为我出谋划策来着，敢情是在看我笑话呢！”

    “然后他过来拉架，我又给他加了两拳，长得帅了不起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骂得畅快，只觉得一路上心里积攒的憋屈终于抒发了出来。

    顿了顿，想起什么，瓮着声音对面前两位男士补了句：“你俩不算。”

    李斯年揉揉她的脑瓜：“如果想哭，就再哭会儿，彻彻底底哭个痛快，等明天太阳升起之后，就把他忘掉。”

    李倾诺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哭的差不多了，但听哥哥这么一说，鼻子又是一酸。

    “李斯年我今天好不容易画了个手不抖的眼线，弄花了都是怪你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还是将头埋在哥哥肩膀上，又呜呜哭了一会。

    “我那么喜欢他……为什么？”

    “为什么我喜欢的人不能也喜欢我呢？”

    可惜人生中，就是有许多这样的遗憾，甚至拿钱换不来，只能流干眼泪后，叹息一声“没有缘分。”

    半小时后，李倾诺终于哭得差不多了，一张脸也彻底成了小花猫。

    “哥，我是不是很差劲……”

    “怎么可能！”李斯年把人扶起来，正色道，“你只是看走眼了一回，没什么，就当见识人种多样性了！是他没有这个福气。我们李倾诺长得好看、人又聪明，心地善良，以后追你的人肯定要排长队。”

    “真、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李斯年说着，又抬头对许之说：“快，帮我下单一个那种排号器，到时候我就站在家门口，给妹夫候选人们发爱的号码牌，避免混乱或者插队。”

    许之说了声“好”，拿起手机。

    李倾诺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要那种东西？”

    又看了眼许之：“你别被我哥带坏了！”

    李斯年刮了刮她的鼻子，“说你呢，别扯别人，就是因为这事，大半夜打飞的跑广都来？”

    李倾诺理直气壮道：“我就是想来，不可以么！”

    “可以可以，随便来。”但还好不是一小时之前到……

    其实李斯年还挺欣慰的，哪怕到了如今的年纪，李倾诺出什么事，第一反应还是来找自己，“那你明天的课怎么办？”

    “周五没课，我想在你这呆到周日再回去，行吗？”

    “没问题。”李斯年一口答应，“正好前两天听同事说，长湖山上有一处看日出很不错，周末带你去，散散心。”

    说完，又看了眼许之，唇角勾起笑意：“听说那边还能支帐篷露营呢。”

    许之不留痕迹地瞪了他一眼，没作声。

    “露营好啊。”李倾诺没发现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暗流涌动，“好久没露营了，以前还是妈妈常带我们去……”

    她话说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止住了嘴，站起身，话题转得突兀：“那个，我想洗个澡再睡，有新毛巾吗？”

    “有，在客卫架子上放着，你几件睡衣也收在柜子里。”

    李斯年也跟着站起来，看着李倾诺推开客卧的门，才又说，“没关系，你以后想提妈妈就提。”

    李倾诺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嘴角非常轻微地瘪了瘪，差点又想哭。

    “好了，快去洗了早点休息。”李斯年摆摆手，“明天我和你嫂子都有课，你想自己在家休息也行，出门的话就注意关好玄关栅栏，别让小白跑出去了。”

    屋子里三个人，有两人都被李斯年这个称呼给哽了一下。

    许之假装去收桌上的杯子，而李倾诺则一脸被硬灌了狗粮的复杂表情，她沉默了片刻，点头说了声好，就进了卧室。

    李斯年笑了声，去捏许之红透的耳垂：“许老师周末也有空吧？”

    “要参加心理沙龙。”

    “那是下周日的。”

    “有篇期刊文到终审时间死期。”

    “昨天看电脑里你已经弄完了。”

    “要补觉。”

    李斯年调笑的表情稍稍收敛。

    许之一直都挺忙，这两周每天都会加班，晚上回到家后，二人偶尔擦枪走火，又会闹到转钟之后。

    的确是很缺觉……

    可惜，他们还没有一起看过日出呢。

    李斯年将遗憾的心情藏起来，只说：“那这周末我带糯糯去就行，你好好休息，以后有机会，我们单独再去。”

    许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先将水杯收起，与他擦肩而过时稍稍停顿了步子。

    或许是顾及到客卧里的李倾诺，他声音压得有些低，但还是能听出明显的笑意：“许老师是没空，不过……你老公还是能抽出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