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隔壁村流氓

    张芬芳从村支部出来后,回家急忙扛着铁镐又去后山刨山货了,上午那片还有挺长的山货根没挖出来,目测能有一米多长,这要是都挖出来至少能卖一块钱。

    张芬芳撅着屁股刨了两个多小时,额角的汗珠子顺着鬓角往下滚,砸在脚边的土坷垃上。她望着那截刚刨出半截的山货根,皮色油亮,确实是棵能卖上价的好货,可这会儿手臂酸胀得厉害,跟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想要把这些都挖出来可能得贪黑。

    “怪了……”她喃喃自语抬手用袖口抹了把脸。上辈子自己刚从生产队下工回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只要摸到铁镐,往山货根旁一蹲,那股子狠劲就上来了。有回为了挖一棵长在石缝里的山参,她能举着镐头凿半夜,手指头磨出血泡都不觉得疼。咋这辈子才刨了一会儿,手腕子就跟要折了似的?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巴掌还是那巴掌,指节因为常年干活有些粗粝,可掌心的茧子似乎比上辈子薄了些,虎口处还泛着点没褪净的嫩皮。

    山风吹过林子,带着点湿气。

    “唉……”她叹了口气,不再硬撑,靠着棵老松树坐下。铁镐往旁边一放,从裤兜里摸出个干硬的玉米面饼子,小口小口地啃着。饼子又干又噎,她就着山风咽下去,肚子里却没多少实感。上辈子她也是靠这玩意儿填肚子,可那时候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大概是因为心里揣着恨,不想让他们瞧出自己活的狼狈,就那股子气撑着,所以才不觉得累了。

    她望着那截没挖完的山货根,心里盘算着:要不先歇两天,去山脚下挖点野菜补补?再这样硬扛下去,别说挖山货了,怕是连生产队的活都撑不下来,再说这辈子自己没必要拼命了。

    正想着,忽然听见林子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扒拉树叶。张芬芳猛地站起身,眼睛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后山的狼多,上辈子她就见过好几次狼眼睛在黑夜里发亮,那绿光看得人骨头缝都发寒。

    “是谁?”她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林子里打了个旋,又被风声吞没了。她攥紧了铁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时,隔壁村的赵铁柱从草棵子里钻了出来,他今儿在山下挖土豆子,老早就看见张芬芳扛着铁镐上山了,赵铁柱今年三十六岁,媳妇是个脑瘫,只能在家做做饭,不能下地干活,两口子结婚十多年也没有孩子。村里老人让他给媳妇整点土方子试试,他说土方子没用,是她媳妇掰不开腿。

    张芬芳本来长的就水灵,又比赵铁柱小十多岁,一看见就她自己在山里头,心里头就跟挠痒痒似的,手里活咋地都干不下去了,腿不听使唤的就跟了过来,他蹲草棵子里看半天了,看见张芬芳汗水浸透衣裳,风光若隐若现,下头就像举了钢枪似的实在忍不住了。

    “赵铁柱,你要干啥?”张芬芳认识他,上辈子他给自己堵进过苞米地那事儿,到现在想起来还牙根子痒痒:“赵铁柱!你搁这儿犯啥浑呢?”张芬芳往后跳了半米远,手里铁镐往前举了举挡在身前。

    赵铁柱喘得跟拉风箱似的,裤脚沾着泥点子,一双蛤蟆眼瞪得溜圆,哈喇子都快淌到胸口:“芳子你装啥正经!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咱俩唠唠体己嗑儿.”话音没落,人就跟野猪似的拱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