榨汁喝 作品

4. 娇气(第2页)

    “你不知道,这扇门对我们很重要,我们进去过的人试了个遍,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云晦,我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人,他也试过,不过是半月之前的事了,所以伤口都好得差不多了。”

    沉璧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其上确实包了一层纱布,可……这还是很奇怪。

    “那你们就不知道谁的血才有用吗?而且……你们也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沉璧的声音说到后面越来越小,裴映听了之后,表情奇异,但他说道:

    “我以为凭我们的关系,你不会不愿意。是我欠考虑了,沉璧。”

    啊?

    沉璧今天的心已经起起落落太多回,可是“凭我们的关系”这句话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他们恩爱到可以不问自取?可是这个男人前几天还对她冷淡至极。沉璧觉得头痛了,只想赶紧离开有他在的地方,梳理清楚现在的状况。

    于是沉璧没有接话,马车内恢复了寂静。

    但这寂静没有维持太久,没过一会儿,马车突然急刹,外面一阵人仰马翻,马车夫“吁”的声音从前面隔着帘子传来。

    沉璧正心不在焉,幸亏被裴映捞了一把,才没有一头冲向前面。

    不过裴映捞了她之后很快就把手收了回去,沉璧瞥了眼这个男人,掀开车窗帘子往外望。

    原来是有人拦在了马车前。

    骑马跟着的云晦已经上前去驱赶,那个人却卧在地上不走。

    他看上去像是普通老百姓,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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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朴素倒也整洁,为什么要拦车?

    “你们这些鹰犬、走狗!奸佞当道,坑害沈家,不得好死啊!”

    那个地上卧着的人又开口道:

    “还我儿子!你们这些小人!还我儿子……”

    云晦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他抬眼向马车的方向望了望,却只见大人那边帘子紧闭,只有那个女人掀起帘子往这边看戏。

    沉璧措不及防和那个叫云晦的对上视线,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可怕,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血腥气,她紧盯着云晦,只见他手摸了摸后腰,但又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示意身边的手下,那两个手下得令,把那男人拖走了。

    被拖走的男人同时被捂上了嘴,呜呜咽咽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周围的群众见状也缩了缩肩膀,不敢自讨晦气,纷纷散开了。

    沉璧看着那个男人挣|扎着被拖进巷子,马车重新启步,但云晦留在了原地处理事务,坐在马车上的沉璧和他擦肩而过,沉璧伸着头往回望,直到看不见后面发生了什么,才放下帘子重新坐回了马车上。

    那个男人还是坐在那里,这次他闭上了眼,仿佛刚刚的闹剧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习惯了似的。

    沉璧心里思索着,没有再说话,马车终于一路平安回了府里。

    *

    云晦处理完了那个人,匆匆赶回府,刚到书房门口,梅夫人正指挥小厮端着撤下的托盘出来,听见他的脚步声,对他点头示意。

    云晦于是知道大人在里面等他,加快了脚步进去。

    裴映仍然坐在正中,看着桌案上的卷宗沉思。小厮接连退出,直到房里除了他们空无一人,云晦才开口道:

    “那男子我已经处理了。”

    裴映的目光顺着桌案看向了半跪在地的云晦,没说话。

    云晦心跳如擂鼓,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是吗?做的很好。”

    云晦的心在听到此话之后才渐渐放下来,裴映示意他站起来回话,他拍了拍袍子,起身看着裴映道:

    “那人也许是看到了我一个手下露出的绣春刀,才如此激动,当街拦车的。我审问过了,他儿子是当初沈自衷一案中被牵连的家仆,”云晦说到这里顿了顿,“司礼监那帮人下手没轻重,打死了好几个家仆,他儿子就在其中。”

    “鹰犬,”裴映缓缓开口,重复了今日在街上的那个男子的话,“我们这些人,就是陛下的手和眼,沈自衷既然有罪,便是死有余辜。他儿子侍奉那样的人,沾上了这门官司,只能说运气不好,至于丢了命……”裴映不再说话。

    云晦等了等,在满室檀香中又开口问道,“那沉璧姑娘的事怎么办?她真的不是少宫主?”

    “她的血居然打不开那扇门……若不是情报有误,那她的确应该不是羽化宫的少宫主。”

    云晦忍不住开口道,“那她的失忆还是装的吗?”

    “但凡事都有万一,”裴映沉吟片刻,好像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一样,竟然嘴角笑了起来,云晦不惹人注意地抖了一下——以往只要看见指挥使脸上这个笑容,就意味着诏狱里的犯人又有新刑可以上了,而这些犯人也将绝对撑不住,一定会把知道的不知道的全吐露个干净。

    “你再去审那些人,确保这个证词的真伪。”裴映把桌上摊着的卷宗丢给他,“至于这个沉璧的身份,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证实。”

    云晦得令,利落躬身退出,没走几步,却听见背后裴映随口说道:

    “叫你手下不用悄悄把他伪装成尸体带到城外乱葬岗了,直接放了吧。对了,出去的时候叫一下梅夫人,让她有空过来一趟。”

    云晦僵了僵,接着云游天外一样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