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游灵山（四）(第2页)

    她将瓶身拿出来递到他眼前，轻声道：“是这个吗？”

    齐从唯看见熟悉的东西点头，心里没由来慌乱，他将东西接过，两手相触的一瞬间感受到她的温暖，转瞬即逝。

    她不笑的时候像疏雪静而茫然，湖面凝雪结冰两人此刻显得分外疏离，他在暑节惊起薄汗，眼睛不安明亮。

    齐从唯对她稍加解释。

    他光用肉眼是看不出来的，需要拿着瓶去识海里面辨认，凌山只能过去帮忙，她缓缓坐在他身后，手搭上红衣。

    空气凝固半晌，又好像只是一瞬。

    “你更希望是哪种结局呢？”

    “对不起。”

    凌山静默片刻做出决定，手落到他的发顶，移到颈后，定在他的后背，三位皆中顶巅，项，脊中。

    识海相当于他脑中的小家，那里存放着他最难忘的记忆，也是修士身上最重要的地方之一，凌山需要进到他的识海，这行为连很多道侣都不会做，因为识海无秘密。

    他似乎并不在意被看见识海，显得格外坦荡清澈。

    凌山闭眼敛神，她的元神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进入他的识海里。

    过往画面很快转过，她不出意外窥见他的记忆，她的神识不受控制，下意识停下去看，齐从唯忍住不去排斥她的气息，头痛欲裂。

    年幼的他被关在漆黑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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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的屋，天花地面墙壁，哪怕是空中屏障都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符，黄纸朱字。

    抬头望天，低头望地，手中执起朱砂笔，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如此。

    他最开始是喜欢符箓的，一笔一画熟练于心，每次都能出现不一样的效果，除了常规的符，他还会偷偷去绘很多百景符。

    他只要躺在那个熟悉的房间就能够看见世间每一处奇景。

    直到越发接触符箓下去，迎来的是家族的攀比，师亲的贬损，兄弟姐妹间的推计比符更先一步融入他的生活。

    百景符被烧，房间恢复成原样。

    齐从唯长大些就开始从那个房间里偷偷溜出去。

    他活得并不轻松，走在黑市间却像个平常耍宝的世家子。

    他会偷溜出去也会偶尔嘴馋，齐家没什么人吃饭，后厨做菜敷衍了事，常年浸泡下他更习惯苦味，吃得很香。

    瓶身里的发丝变成一卷纸，那就是他口中的身契，凌山赶在同时出手，元神轻拂过去。

    ……

    他尚捂着头未曾注意，知道她看见了所有，比起难堪很多的是羞赫。

    并不为那些记忆而感到难过，人会痛苦是因为活在回忆，他不在那里。

    齐从唯推开识海大门，在混乱交加的识海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身契从瓶口倒出来，展开看清的一瞬间他花费很久。

    他看见答案，字迹清晰工整，一笔一划他一字字看过去。

    身契是齐家安排促成的。

    齐从唯像是被火烧到，手指不稳，瓶身摔碎在地，两人强行退离他的识海。

    他弓身下去，识海强行容下一个人的痛后知后觉，整个大脑被无数根尖针刺中，脖颈青筋跳动，他的泪无声浸湿床单。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解地捂住不断流泪的眼睛，心中疑惑不解，他的身体为什么难过，这不是他希望的吗？

    “是识海太痛了吗？”

    凌山的手从后面拂住他的后背，语气平缓，识海强行容下一个人的存在确实会有副作用。

    她的话带有指向性，疗愈术不断输向他的身体。

    对，只是因为识海。

    他闭上眼平复呼吸，总觉得她手掌的温度太过熟悉，这双手似乎不只落在他的头顶，还捆向他的脸。

    良久他望着一地狼狈道：“身契的事我会解决。”

    凌山望向窗外，天色逐晚，她松下一口气，还好没有露馅，轻嗯一声，点头离开。

    齐从唯听见身后的关门声，以极慢的速度回头，生锈的脑子缓缓意识到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对于这段强定的姻缘她是怎么想的呢。

    他的脑子缓缓作痛，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灵山给宗门的人都安排住处，凌山回到自己的房间，进门前抬头望了眼天空，弯牙高悬，月光照耀在她身上。

    没有一点变圆的痕迹。

    灵山夜间的妖兽比白天更多，狼蛇虎豹应有尽有，倒没撞到什么妖，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来到动物园。

    她一脚踏进房门，难得打开玉简。

    从云城到船上都没有什么灵气，更是打不开灵网，这新玉简除了加上几个同门，她都没怎么用过。

    无人飞升后修真界的灵网简直能被玩出花来，眼下灵山灵气澎湃，难得让她连上灵网，她感动得快要落泪。

    一打开灵网，几排大字映入她的眼帘，叫人想忽视都忽视不掉，凌山眼皮颤了颤。

    【合欢宗弟子必吃榜】

    【今年能梦一个飞升吗】

    【仙宗首位大变，该报万虚宗还是极器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