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山 作品

第352章 旧识

南飞羽赶紧侧身引荐:“二爷爷,这位姑娘是千秀峰栖霞真人的高徒,沈秀儿沈姑娘。这位兄弟,是来自凤栖城柳家的柳如山柳兄。他们便是在城外遭那饮血源者偷袭之人。”“千秀峰?栖霞子?”老者目光在沈秀儿身上停留了一下,微微颔首,显然对这个名号有所耳闻。

但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柳如山身上时,眼中精光骤然一闪,一股比刚才更加强大、更加凝练的精神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过去!

柳如山只觉得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当头压下,浑身骨骼都发出细微的呻吟,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体内的源力几乎不受控制地要爆发出来自卫,右手猛地握紧了剑柄!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克制住了拔剑的冲动,只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你就是柳如山?!”老者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讶,仿佛这个名字触动了他某根心弦。

南飞羽也愣住了,他仔细打量着二爷爷的神情,又看了看强忍威压、脸色煞白的柳如山,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近期得到的各种信息,突然灵光一闪,猛地想起了什么!

他之前竟忽略了这条重要的关联!

柳如山强顶着如山般的压力,艰难地拱手,深深弯腰行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晚……晚辈柳如山,拜见前辈!”

“哈哈哈!”老者突然发出一阵洪亮的笑声,那笼罩柳如山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柳如山,脸上露出一种“原来如此”的表情:“很好!果然是你!先前听云浅影提起过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真人了!倒是比那老东西描述的还要精神些!”

“云浅影?!”听到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柳如山如遭雷击!他先是低头苦苦思索,这个名字……云浅影……云家老祖?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前……前辈认识云家老祖?”

“哼,何止认识!”老者捋了捋雪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年轻时一起出去闯荡过,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

后来……”他的话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住了,脸上的唏嘘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化作一片平静,显然不愿多谈那段“后来”。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云浅影(云老祖)与柳如山的关系,以及这老者与云浅影的过往,似乎都隐藏着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南飞羽见状,连忙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恭敬地对老者道:“二爷爷,此处非说话之地。不如我们先进府内,再请柳兄和沈姑娘详细叙谈?”

老者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不再多言,转身便负手走进了那扇象征着青萍城顶级权势的朱漆大门。

南飞羽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柳如山和沈秀儿,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带着几分惊喜和热切:“柳兄,沈姑娘,真是好事连连啊!

没想到二爷爷竟然与云老祖是旧识,还早就听说过柳兄!这下好了,有他老人家相助,你们去往‘无疾道’求医之事,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快请随我来!”

柳如山和沈秀儿闻言,心中那沉甸甸的巨石仿佛瞬间被搬开了大半!

原本因中毒和前途未卜而阴郁的心情,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机冲散了许多,变得轻松而充满希望。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喜,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跟在南飞羽身后,怀着敬畏与期待,步入了这座深不可测的南府大门。

青萍城,这座九域闻名的大城,其内部格局泾渭分明,等级森严。

整个城池大致分为三个核心区域:南街乃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的聚居之地,府邸林立,雕梁画栋,象征着世俗的权势与财富;

北巷则是平民百姓、贩夫走卒的聚集地,烟火气十足,却也略显拥挤喧嚣。

东苑最为特殊,它几乎占据了青萍城三分之一的广袤土地!这里是南家的绝对领地,宛如城中之城!

高墙环绕,守卫森严,其中亭台楼阁、园林水榭、演武场、藏书楼、丹房器室等等一应俱全,自成一体,彰显着青萍第一世家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底蕴与实力。

南飞羽归来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块巨石。

当他乘坐的那辆标志性的红漆马车驶入东苑的那一刻,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南府深处某些人的耳中。

刹那间,几处或华美、或清幽的庭院里,或正在品茗、或正在弈棋、或正在处理族务的身影,动作皆是一顿。

茶杯悬停在唇边,棋子捏在指间,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无声的震动与难以言喻的复杂氛围。

这位被“流放”三年、曾被视为家族未来有力竞争者的三公子,竟然……回来了?

东苑的南府祖宅深处,景色秀丽的园林一隅。

一座精巧的汉白玉凉亭依着一泓汩汩流淌的清澈泉水而建。泉水叮咚,本应是清幽雅致之处,此刻亭内的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亭中石桌旁,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女子身着一袭繁复华丽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长裙,裙裾铺陈在冰冷的石凳上,如同盛开的花朵。

她容貌极其精致,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只是那双顾盼生辉的杏眸深处,此刻却翻涌着毫不掩饰的阴鸷与焦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一枚价值连城的羊脂玉佩,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男子则截然不同。他身着玄青色滚银边的劲装锦袍,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美得近乎冷冽,薄唇紧抿,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一柄样式古朴、剑鞘上铭刻着繁复符文的长剑,被他随意地负在身后,剑穗垂落,纹丝不动。他整个人就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雕,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息。他修长的手指间,正漫不经心地捻着一片刚从泉边飘落的枯黄竹叶,眼神却空茫地落在亭外摇曳的竹影上,仿佛对亭内的一切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