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第2页)
她伸手去拿,刘胤的手一擡,她落了个空。
刘胤淡声说道:“念念的发髻也乱了,哥哥帮你理一理。”
他伸手,长指敛额前的碎发,清冽的气息随之而来,姜月如心脏砰砰乱跳,眼神有些闪躲地低了低头。
不过是整理整理凌乱的头发,她却感觉时光过得格外漫长。
刘胤将碧玉簪子簪饰在整理好的发髻上,示意她可以擡头了,然而姜月如一擡头,却在不远处的往来行人中,看见了李祁安的身影。
他站在人群里,正朝她看来,旁边的马被王二牵着。
姜月如蓦然一楞,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看见了?
刘胤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转身顺着姜月如的视线看去,与李祁安那带着寒芒的目光相撞。
刘胤眸子微眯,眼尾缓缓上扬,嘴角扬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他幽幽说道:“念念他是谁?不给哥哥介绍介绍吗?”
此时此刻,李祁安正朝这边走来。
姜月如只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炸开了,天子监视她这般久,连她卖画的事情都知道,又支开过表哥,又岂会不知道他是谁?
李祁安不善的目光落到刘胤身上,甚至刚刚靠近,便感觉到男人自带的一股凌厉威仪,莫名感觉此人身份不简单。
“表妹,这位是?”
又为何与表妹这般亲昵?
刘胤骨节分明的长指把玩着折扇,“念念,告诉他,哥哥是谁,可别介绍错了。”
念念?
李祁安皱眉,这是表妹的小名,便是他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叫她。
这男人究竟是谁,与表妹如此亲昵,又知表妹的小名。
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她的身上,牵着马的王二过来,也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姜月如手心出了一层汗,“他是丶他是我在京都的一位哥哥。”
李祁安一楞,俨然是持怀疑态度,“哥哥?”
姜月如点头,坚持道:“哥哥千里迢迢从京都寻来,就是那位刚搬来我隔壁的郎君。”
刘胤轻轻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淡声说道:“可不就是哥哥千里来寻你。”
“我今日带他来戏院看变脸戏,没想到遇到了表哥,方才我的簪子掉了,哥哥帮我戴回去。”
姜月如解释完,又硬着头皮介绍道:“哥哥,这是念念三舅母的儿子,李祁安,也是涪县县尉。”
刘胤拱手,“李县尉,幸会幸会,在下姓谢。”
李祁安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此人气度不凡,浑身散发着矜贵威仪的气概,表妹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天子生母姓谢,而此人也姓谢,恐怕便是那位年轻的定国公谢枭了。
不过他没表明身份,他也不便挑明。
李祁安淡淡一笑,“谢郎君,幸会幸会。”
也别幸会了,姜月如生怕天子回去后又将表哥支开,忙将话题带了过来,问道:“表哥,昌邑县的案子办完了?”
王二牵着李祁安的马,仰头炫耀道:“那指定是办完了,头儿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王二道:“今晚上大夥儿给头儿办接风宴,地点我都定好了,就在望津楼。”
“表妹和姑父一起,我们也许久没聚了,”李祁安看了眼刘胤,道:“谢郎君也一起来吧。”
刘胤转了转折扇,“那便却之不恭了。”
“我与念念还有去看戏,李县尉要一起吗?”
李祁安:“我还要去县衙述职,晚上望津楼见。”
刘胤颔首,带着姜月如进了戏院。
李祁安望着两道逐渐凑近的身影,剑眉慢慢拢起,蹙得越发深了。
“头儿,你别急,晚上看我的。”王二嗅到一抹危机感,以他灵敏的直觉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说道:“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晚上我多灌他一些酒,保管他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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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望津楼。
姜月如回家以后便第一时间将这消息告诉了爹爹,但是她不明白爹爹为何不一起赴宴。
因天子也在,这场接风宴姜月如局促不安,她一左一右各坐了天子和表哥。
她哪还有心思吃饭,只想接风宴快些散去,早早离开这气氛诡异的地方。
天子不时给她夹菜,姜月如吃不下,后面他夹来一块,她便又夹回他的碗碟里。
然而一幕李祁安尽收眼底,心里说不出的刺眼烦闷。
席间,王二连敬了刘胤几杯酒,他似乎心情还不错,都喝了,姜月如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眉头逐渐拧起,他还真是来者不拒。
蓦地,姜月如想起他有伤在身,不宜饮酒,忙从他手里夺过酒杯。
她眉头皱得高高,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不悦道:“有伤,你不能喝酒!”
刘胤轻轻一笑,“哥哥都喝了四五杯了,你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
他拿过那杯酒,将酒倒在地上,“听念念的,不喝了。”
姜月如忽然感觉中了他的套,嗔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低头吃着菜。
管他喝不喝酒,受伤的又不是她。
李祁安乃习武之人,耳力极佳,自然是将那些话一字不落听见了。
他倏地倒了满杯酒,一口饮下了。
这哪像是哥哥妹妹,看着分明像是一对有情人,女郎在关心心上人。
李祁安心情烦闷,早早便结束了这场接风宴,在酒楼门口,他唤来自己的马车,看向姜月如,不甘心道:“我送表妹回去。”
刘胤站在姜月如身侧,拒绝道:“不用,我与念念一起来,回去时自然也是同乘一辆马车,况且李县尉这也不顺路。”
他唤了一声,苏焕将马车赶到酒楼门口。
姜月如:“表哥放心,谢郎君送也是一样的。”
她与众人辞别,上马车时,刘胤忽然伸出手来,她蓦地一楞,搭上他伸来的手,拎着裙裾进了车厢。
刘胤随后进来,却没有像来时一样,坐在她的对面,反而与她同坐一边。
男人高壮颀长的身影就在眼前,姜月如蓦地一楞,身子紧绷,心紧到了嗓子眼。
他坐过了作甚!
马车启动,缓缓行驶。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倏地往后躺,头枕在了她的肩上,又调整了一下角度,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躺进了她的怀里。
姜月如呼吸凝滞,心跳倏地慢了一拍,周遭好似的凝固了下来。
男人好像是喝醉了,呼吸绵长,灼热的气息中散发着一股酒味。
“哥哥?”姜月如不敢乱动分毫,由着他靠在肩上,放轻声音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灼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间,姜月如心跳如擂,眼睫颤了颤。
奇怪,他酒量明明很好,方才进车厢时还清清醒醒的,怎么只喝了四五杯酒,便醉了?
祁安表哥他们喝了一坛子酒,也不见醉的。
鼻翼满是女子的馨香,刘胤缓缓睁开眼,那张惊慌的娇颜映入眼帘,懵懵懂懂的单纯,好似纯白的栀子花,让人想采撷沾染一番。
便借着这淡淡的酒意吧。
刘胤喉结动了动,蓦地伸手扣住她的颈,掌心用力将人带下,灼热的唇压下,吻上她柔软的唇。
“哥哥唔……”
姜月如猝不及防,尚未说出的话被他尽数吞入喉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的位置已在这一次对/调,挽在腰间的手将她抱起,坐在了他的膝上。
两唇相贴,刘胤缠绵地吻她,这一吻得更深了。
男人长指抚摸她的耳廓,灼/.热的指腹又在她玉颈流连,而后慢慢拨开她凌乱的衣襟……
“你别。”姜月如大惊失色,只觉他是疯了,脑中一根弦紧绷着,纤手忙按住他的手,声音怕得颤抖,“哥哥醒醒,在马车上。”
刘胤眼眸升起一层水雾,望着她,嗓音低沈地嗯了一声,唇又压来过来,贴在她的唇瓣,“念念小声些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