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屿 作品

第36章 第 36 章(第2页)

永宁纤白的手指抓紧身前的软垫,指骨因用力而泛白,她侧过头去,杏眼微微泛红,颤着声音央求道:“哥哥,别画了,好不好?”

她着实受不住画笔掠过的痒意,不得不低头讨好。

刘胤神色大淡淡,仍旧是不苟言笑的矜贵威严模样,对于兴起的这件事,格外严格,挽住细腰的手擡起,按住她轻颤的肩膀,沈声说道:“不画完,不准睡觉。”

“哥哥金口玉言,岂能失信?”

除了在背后画朵属于他的栀子花,他还想在前面画她喜欢吃的颗颗小樱桃,正好物尽其用。

长指握着笔杆,刘胤轻轻一压,笔锋于雪肌上染了一片纯白,好似轻盈的栀子花瓣。

永宁心头颤动,埋头在软垫里,让声音闷在垫子里。

刘胤的手臂绕到前面,长指挑起她的下颌,沈声开口,让人不得拒绝,“擡头,看着镜子,看着它。”

永宁被迫从软垫擡头,擡眼便看见了镜子中男人漆黑的眸子,她眼跳心惊,莫名生出惧意。

刘胤取来梳妆台倒扣的那面镜子,将背上渐成的花朵映入镜中,使得嵌在台案的那面梳妆镜看得一清二楚。

他偏执地说道:“哥哥不是常教念念,遇事不可半途而废?看着哥哥怎么画完的。”

刘胤给她看了一眼,便将镜子倒扣回台案上,在她颈后落下湿/热的一吻,永宁抖抖瑟瑟地抱紧软垫,手心渗出细密的冷汗,喉间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唇离了,刘胤重新提笔,继续在雪肌上作画。

片片花瓣涂满纯白颜料,栀子花跃然眼前,细闻之下隐隐有花朵的幽香。

刘胤换了颜色,以黑色勾画枝干。笔锋掠过背脊,勾出细长的花枝,时而又隐藏在绿叶中,只是在那脊骨末端时,他顿了顿。

罗裙挡了花枝。

刘胤垂下的眼热了几分,喉间滑动,灼热的气息散发着危险,永宁自镜中看见,心蓦地紧到嗓子眼,颤巍巍地朝后伸手,可还是晚了一步。

男人长指搭在罗裙上,指腹一压……

倏地,画笔从他手中落下,笔锋充馀的颜料溅出,逶迤的罗裙在刹那间染了黑色小点。

“嘶啦——”

布料扯裂的声音在静谧的寝殿响起。

“哗啦——”

梳妆台上放置的颜料盘被男人的大手拂下,四色颜料洒落各处,地上一片狼藉。

刘胤挽住永宁纤细的腰肢,倏地将她抱起,坐在梳妆台案面上,面对面相视。

突然的腾空感让永宁惊惶,再回神时男人的吻随之而来,将她的唇结结实实堵住。

这一吻急切,带着浓浓的情/欲,吞尽她的唇腔内的呜咽声。

男人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反剪至身后,抵着腰间凹陷的脊沟,永宁只觉身后的一股力正将她往前推,推入男人的怀中。

柔软撞了满怀,刘胤清楚地感觉到了她,馀光看见镜子里雪肌上栩栩如生的栀子花。

颜料干了,画没花。

刘胤松开唇,但也贴着她的唇,低哑着嗓音,道:“哥哥换个方式作画。”

永宁眸中闪烁着惊恐,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后怕地咽了咽嗓子,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起,惧意顿时席卷全身。

灯台上的数盏蜡烛火光摇曳了,东摇西晃的没个形状,梳妆台边的影子也是如此。

“真是忸怩,听不得半分声音。”

从后面拥着她的刘胤伸出手,指腹落于她贝齿紧紧咬住的下唇,一压,将那齿分开。

他将手指伸到她唇间,哑声道:“明日唇破了,被人问起,看你又如何说。”

刘胤说着,力度没有半分轻减,永宁扣着台沿的手指蓦地用力,连指甲盖都泛白了,自然也咬住了递过来的手指。

永宁呜咽着,额上汗涔涔,微微泛着薄粉的纤脖扬起一抹弧度,恰有晶莹的汗珠沿着颈滑落,于镜子里看,还闪烁着烛光。

两面镜子他都用上了,不论是擡头,或是侧过头去,都将两人看得一清二楚。

而刘胤不许她偏到一旁,避开侧方的那面镜子。

他不急着奔赴终点,磨着她的性子,似乎在欣赏那画着的栀子花。

“还没点花蕊,”刘胤咂舌,似有无限遗憾,“便只有明日再帮念念了。”

永宁呜呜咽咽摇头,用力咬着他手指的以示拒绝,然而男人似乎咬不痛一样,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大掌按住那画纸上的花枝末端,将这力还给了回去。

夜静更深,风起了一阵又一阵,吹得树影婆娑,沙沙作响,亦盖住了寝殿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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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日的绵绵细雨总算是停了,气温一日一日起来,池塘边的蛙鸣声日益增多。

宣政殿内,刘胤正低头批阅奏折,抱着的女郎坐于膝上,她有些闹情绪,挣扎着想从他的怀中起身。

刘胤按住她的腰,淡声道:“别乱动。”

随着气温渐升,永宁的衣服轻减了,男人大掌的温度隔着轻薄的衣料传开,他指腹还轻轻摩挲着细腰。

腰间他摩挲那处有一枚吻痕,永宁今早换衣时才发现的,她心里一紧,害怕地不敢乱动,便就这样僵着身子坐在男人的膝上。

她今日去太皇太后那里看珣哥,恰遇到来长寿殿的天子,便被他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叫到了宣政殿,直言有东西给她。

两人今早还在一起,他能有什么东西给她,不过是寻了个借口,让她去罢了。

永宁这一来,犹如羊入虎口,他不尽兴,是不会放她离开。

正如现在,他批奏折也要抱着她,片刻也不愿离她。

这厢,刘胤眼皮一掀,察觉到永宁的分神,微微敛眉,看了眼折子边上一碟芙蓉酥,指腹摩挲她腰间软肉,道:“喂朕。”

永宁乍然回神,抿抿唇,慢吞吞地伸手,拿了最面上的一块芙蓉酥,递了过去。

男人没有动作,低头阅折子,似乎并没有要吃的意思,永宁又将糕点递他的唇边,喂他吃。

这次,他才张唇,咬了一小口糕点,芙蓉酥外面酥皮极脆,一咬就会掉,永宁伸手接着掉下来的酥皮渣。

他慢条斯理吃着,仿佛是品鉴美味佳肴。

见他心情还不错,永宁柔声向他讨事情,“哥哥吃完放我回去嘛,来太久,会惹人生疑。”

离开长寿殿前,珣哥说了完成课业后来玉芙殿寻她,她也答应了,可如今在天子这里,还不知什么时候能离开。

刘胤眸子微眯,静静看着她,没有吱声。

永宁咬了咬唇,说道:“哥哥还要处理政务,这样会分心。”

刘胤眼尾上扬,长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她腰间,似有动摇。

永宁心里一横,小声说道:“晚上哥哥想如何都成。”

刘胤眼底滑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问道:“如何都成?”

永宁就知他不可能轻易松口,想起背上颜色越来越淡的栀子花,红着脸点头,确认道:“如何都成。”

如此,刘胤才松口,放她从膝上下来。

甫一,永宁双脚刚一沾地,便逃似得离开,脚底跟抹油一样,逃得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那知,永宁出了宣政殿,在回玉芙殿的路上,遇到了一位长久不见的故人。

男人身姿挺拔,步伐凌厉,正迎面而来。二十出头的年纪,脸型与天子有几分相似,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与天子截然不然,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便深藏在眼底,寡言少语,有种深沈内敛,难以捉摸的感觉。

是远在西北封地的肃王归京,入宫面圣。

肃王刘褚排行老四,从小就争强好胜,其母越太妃的身世虽然并不显赫,但他如今是唯一能比肩天子的亲王。

还是皇子时,刘褚便立了战功,得到先帝的赞许,可谓是风头正盛。

新帝登基后,刘褚依令回了西北封地,若无天子的召唤,不得私自回京。

然而临近太皇太后寿辰,刘褚此行回京,名正言顺。

待两人近了,永宁停下步子,她对这位四皇印象还不错,两人并无恩怨,也不曾红过脸,于是福身行礼,笑道:“四皇兄何时回来的,数年不见,四皇兄依旧如初。”

刘褚淡淡一笑,声线有些醇厚,说道:“最夜刚到,这不翌日就来见皇兄了。”

他一回京都,自然是来拜见他的天子兄长。

他早知道永宁从寺庙接回皇宫了,只是对这里见到她有些意外,她瞧着是刚从天子那里出来。

刘褚说道:“本王给宫里的几位弟弟妹妹准备了这些年寻来的好东西,本是想见过天子后,再让人分送下去,恰好在此遇见你,便将您那份当面送了。”

刘褚看了眼身后拿了一堆盒子的内侍,指了指一个长盒。

内侍会意,取了出来。

永宁双手接过,柔柔一笑,“谢谢四皇兄。”

刘褚颔首,唇角勾出的笑含了一抹深意,道:“你也是本王看着长大的妹妹,礼物自然是不能落了,打开看看可合心意?”

永宁不好推脱,当着刘褚的面将接过的长盒打开。

一枚精巧莹润的平安扣衣映入眼帘,永宁只觉眼熟,细想之下猛地楞在远处,颇为吃惊。

这平安扣怎么像是爹爹的那枚?

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