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屿 作品

第25章 第 25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皓月皎皎, 夜色融融,洒下万点星光,含章殿的烛火熄了大半, 里头的动静渐渐小了下来。

张金贵拎着衣角匆匆走下台阶, 将吴庆唤来,放低声音说道, 生怕就扰了里头的兴致,“陛下的口谕你也听见了,速去太医院带陈耀之去昭阳殿, 信陵王若是有个闪失, 你我就等着被问责吧。”

吴庆虽有不愿,但还是不敢不从, 看了眼紧闭的殿门, 咬牙切齿地离开含章殿。

里头那位一有事就来找陛下求救, 陛下当年伤得那么严重, 也不见她来照顾。

张金贵瞧了眼发沈的夜色,想起殿中那瘦弱的身影和欲泫欲泣的哭声, 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天子竟又一次和她扯上了关系。

含章殿内, 烛火昏暗, 轻衫罗裙散落的到处都是。

殿内弥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幽味道,浮动的热浪暧昧缱绻。

刘胤岔/坐在榻边,没了绸布的遮盖,他修长的腿从侧面看极具力量感, 腿上肌肉遒劲有力,只是那腿上搭了只白/嫩的手。

葱白纤指无力地垂下, 小指微微擡起一抹弧度,娇娇怜怜的。

少女的娇柔, 和男人的孔武有力形成鲜明对比,她擡头,杏眼潋滟生光,红着脸,懵懵懂懂地看着他。

刘胤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长指挑起她雪背上一缕黑发,绕圈,慢慢缠着往上,哑声道:“哥哥何时骗过念念?你也听见了,哥哥已经派太医去了,这下总放心了。”

他挑起她的下颌,低头含住她柔软的唇,将她唇腔里的气息夺尽,渡了他的气息,是属于他的味道。

刘胤吻得急,永宁逐渐招架不住,掌根撑着他的腿,稳住身子,只觉下一刻他就要将她完完整整地吃掉。

刘胤放开她的唇,指腹拭去她唇上的濡意,压在她的唇上,声音早已哑得不像话,道:“适才教的记住没有?”

永宁揉了揉滚烫的脸,含羞点点头,在男人炽/热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搭着他的膝,她抿唇,心脏狂跳。

天子生了一副好皮囊,怎偏偏还藏了个那般丑的狰狞东西。

永宁心虚地擡眼,却撞上了天子灼/灼的目光,她心里一紧。已经让天子等太久了,她不敢再耽搁,生怕他突然反悔,将陈太医撤了回来。

永宁低头,将垂下的乌发被敛至耳后,单手撑着他的膝,心跳得又快又乱。

毫无节奏可言。

暧昧的气息随着蜡烛燃烬,逐渐升温,滚烫的汗珠沿着刘胤锋利的下颌落下,壁垒分明的腹肌起起伏伏,几乎快碰到她额头了……

刘胤呼吸渐沈,大手忽地口扣住永宁的后脑,女子呜咽,摇摇头,搭在他膝上手指用力抓住,不知不觉间留下几道红色的指痕。

她说不出话,唇角溢出含糊的声音,仿佛是在哀求他。

夜风悄悄从窗户缝隙潜入殿中,平添几分清凉。

山水屏风上映着的身影,恰好填满陡峭山峰之间的缝隙,山顶的瀑布好似在刹那间活了,水帘乍然倾落,滴落在青石上,留下不一样的痕迹。

永宁卸了力气,好似没有骨头般地伏在刘胤的膝上,呛得咳嗽,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刘胤抚摸她的头,带着几分鼓励表扬的意味,长指穿梭在她的乌发间,雪背莹润细腻,他眼底欲/色不减,凝看着雪背上藕荷色的小衣系带。

刘胤咂舌,有些可惜方才没有解开。

唇间和喉咙不舒服,永宁柔软的手还搭着他的膝,羞赧地擡头,红着脸小声央求他道:“哥哥,水。”

少女双眸染了一片绯色,含着两汪清泪,鼻翼沾了白点,娇怯懵懂的纯真模样着实撩人心旌。

刘胤擡手,指腹拭去琼鼻上的东西,永宁本就因为这事羞得恨不得找地缝钻下去,如今瞧见忙避开他的目光,低头抿了抿唇,柔软的手推了推刘胤,带着几分催促的意味。

刘胤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裂开的唇角碰到水,永宁吃痛,忍着痛饮水漱口,那股不适感逐渐减淡,擡头看着他,眼神又乖又温顺,巴巴道:“还要喝。”

刘胤大手去捞她的腰窝,将人抱到他的腿上,“真是娇气。”

刘胤挽着她柔软纤细的腰,又倒了一杯温水,喂她饮下。

怕扯着裂口,永宁不敢喝急,小口小口饮着,干涸的嗓子总算是有了甘霖雨露,舒服多了。

刘胤放下杯子,怀里的女子小鸟依人,娇艳的唇满是潋滟水泽,他伸出指腹抹去,“味道如何?”

永宁眨了眨眼睛,白水能有什么味道,可片刻后才明白他指的是何物,双颊登时通红,羞赧地将头埋进他怀里。

刘胤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发顶。

藕荷色小衣一角压向他的胸膛,包裹的柔软也随着她埋怀的动作,贴着他的胸膛,女子的柔软在此刻尽显无疑。

她长大了,亭亭玉立,玲珑有致。 那绸布藏着的是何许春色?

刘胤的眼睛忽然热了几分,低头去寻她柔软的唇,唇齿交/缠/间,永宁羞怯,终究还有些怕的,紧张的眼睫轻颤,柔柔的手紧张地搭着他的肩膀。

刘胤一边亲吻她的唇,一边抚摸她的乌发,手搭在她的后颈,摩挲着带着她贴近。

修长的指拨开乌发,慢慢勾住藕荷色系带。

蝴蝶结一扯就散。

永宁心惊惶惶,按住心口的绸布,刘胤没停住亲吻她唇的动作,拉住她皓白的腕子,将她的手放回他的肩上。

刘胤松开唇,却也没有与她分开,问道:“今日送来的樱桃甜否?”

永宁这才知道那些樱桃是他差人送来的,难怪又大又甜,比往日的好很多。

“甜的。”永宁点头说道。

刘胤笑着轻啄她的唇,“给哥哥尝尝。”

灼热的气息倾洒,永宁脸又热了起来,只觉他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是他送来的樱桃,如今反倒过来找她讨,她又没将樱桃带来含章殿。

永宁正欲开口拒绝,心口忽然被火勺//热覆盖。

永宁惊楞,吓得心跳如擂,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局面,往后缩了缩,却被腰间的手带了回去。

她软软无力,害怕地咬住手,生怕就让那声音传到了他耳中。

榻上狭窄,刘胤倏地托抱她起身,朝龙床去。

藕荷色的小衣从永宁的怀中掉落,唯一能抓握的衣料都消失了。

鎏金挂钩被取下,罗帐垂落,遮住满床春色。

月上中天,夜阑人静时殿中却还隐隐响起娇吟的哭声。

一只皓白的手从罗帐伸出,无力地垂在床沿,露出的肌肤泛着点点粉色。

很快又被一只大手捉了回去,扣放在枕边。

刘胤倾身覆在昏昏欲睡的永宁身上,拉着她重覆方才的亲昵之事。

声声呜咽还没从唇间溢出,便吞了回去。

……

翌日。

永宁迷迷糊糊中感觉很热,一睁眼,男人俊俏的面容撞入眼帘,遒劲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揽在怀中,生怕她就在中途溜走。

想起昨夜的种种,永宁脸颊浮出几缕红晕,心跳莫名变得越来越快。

天子仪表堂堂,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那些招数,让人招架不住。

永宁平覆了一下呼吸,馀光忽然间瞥见他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疤。

伤疤是旧的,永远留在了他的手臂上。

永宁低下头,内心愧疚自责,好似一团巨大的乌云笼罩在头顶,她偷瞧了一眼,天子闭着眼睛,还没有醒。

永宁屏气凝神,从他怀里慢慢伸手,不动声色地绕到他的背后,寻觅之下在他肩下摸到了一处伤疤。

是箭矢留下的。

三年前的春日,前朝馀孽勾结北朝,于西北起势,妄图造反覆国,皇兄自请剿反,平定战乱。

永宁那会儿十三四岁,知道战场凶险万分,这一场硬仗难打,她担心皇兄的安危,将贴身携带的平安扣送给皇兄,“有了念念的平安扣护身,哥哥这次也要平安回来。”

皇兄骁勇善战,一身盔甲威风凛凛,他将平安扣收进怀里,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在玉芙殿等哥哥回来。”

永宁乖乖点头,每日都在盼着皇兄回来,然而几个月后捷报和噩耗一起传来,叛贼首领被皇兄斩杀,可皇兄却中毒昏迷不醒——

射向皇兄后背的那支箭有剧毒,军医刮骨疗伤才勉强保全皇兄的性命。

皇兄昏迷,是被擡回的东宫,何时醒来连太医都没有准信儿。

没多久宫中传出谣言:“惠贵妃深受宠爱,诞下的八皇子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储君。”

一个月后,皇兄醒来,但身子异常虚弱,调理了很久才恢覆如初。

这次剿反平乱,皇兄的太子之位差点不保,也不知哪里传出,皇兄剿反中毒是惠贵妃动了手脚,为的就是能让八皇子顺利取代太子的位子。

永宁去东宫解释这无稽之谈,却在殿外听见母亲和皇兄争执的声音,好像也是因为这事。

皇兄看见她来,将带血渍的平安扣扔到她身边,决绝道:“永宁,拿着你晦气的东西,离开东宫,便是因为这晦气的东西,害孤受伤。”

“以后少来东宫找孤。”

就这样,两人的关系有了裂痕,她再也不敢去东宫了,那枚晦气的平安扣被她埋在了玉芙殿外的银杏树下。

后来母亲又给刚刚登基的皇兄下蛊,坐实了当初的谣言。

往事逐渐在脑海里浮现,永宁愧疚万分,摸着他后背的箭伤疤痕,不知不觉间眼泪盈满眼眶,流了出来。

刘胤又怎不知她的举动,缓缓睁开眼。永宁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被抓包的她急忙缩回后背的手,低头有些无措地放在两人中间。

温热的泪落到他胸膛,刘胤心头微动,看了眼手臂的伤疤,说道:“每次摸到这个伤疤,朕都想再恨你一点。”

永宁闷闷说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