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第23章 第 23 章
脚步声越来越近, 永宁一颗心快要从喉间跳出来,她瞒了几日,倘若此时被夕岚撞见她和天子缠绵亲吻……
永宁脸色煞白, 慌乱地别过头去, 也不知哪来的大气力,挣脱开了刘胤的亲吻, 情急之下将他拉上床榻,藏在罗帐里面。
“站住!”永宁胆战心惊,急匆匆冲外面一吼, 将夕岚叫住。
永宁的心紧到了嗓子眼, 随口扯了个谎,将事情揭过去, “我……我就是做噩梦吓醒了, 没事的。”
夕岚顿了顿, 殿下回宫后确实做过几场噩梦, 被吓醒后还哭了。
寝殿漆黑,夕岚担忧说道:“那奴婢在这里陪你, 有人陪着, 殿下就不怕了。”
话音刚落, 侧卧身旁的男人忽然长臂一伸,将永宁拉入怀中,温热的唇落在她的脖间,酥酥痒痒, 永宁没忍住,哼/吟出声。
她忙捂住嘴巴, 将这羞人的细碎声音压回喉间。
永宁感觉她的脑袋快炸开了,又要避着刘胤的亲吻, 又要遣走夕岚。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不用,你出去吧。我都多大了,还要侍女陪守在床边才敢睡觉,传……”
永宁忙咬住手背,硬生生将吟/声憋回去,蹙眉嗔怨地看着吮/咬她脖颈的男人。
他太坏了!
猝不及防的使坏,让她险些叫了出来。
戛然而止的说话声,夕岚疑惑,倾身往前探了些,“殿下?”
屏风遮挡了罗帐,漆黑的夜里看不清楚。
永宁嗔刘胤一眼,指腹压他唇上,怕极了他突如其来的亲吻,这么一压,就不怕他再使坏了。
永宁的声音恢覆如常,遣她离开,“传出去会别人笑话的。我没事了,你出去吧。今夜便别守夜了,回罩房睡。”
“喏。”夕岚应了声,临走前多看了一眼罗帐的方向,总感觉殿下今夜奇奇怪怪。
寝殿的门打开又关上,总算是恢覆了宁静。
永宁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下来,男人忽然咬了一下她压在唇上的手指,她吃痛叫出声。
怕这一声将夕岚又引回来,永宁伸手捂住嘴巴,皱眉嗔他一眼。
刘胤低低一笑,挽住她纤细腰肢的手收紧,指腹摩挲腰间软肉,小声说道:“胆子渐长,都敢瞪朕了。”
像是惩罚一般,男人轻轻捏了捏她的侧腰软肉,永宁往一旁躲,但还是没逃脱,被他往怀里带,贴得更近了。
近得能听到他扑通的心跳声。
刘胤抱紧永宁,说道:“窗户破破旧旧,明儿让人来换一个。”
永宁弱弱摇头,“换不了,银雪找好几次,一直没人来修窗户。”
刘胤一听便明白怎么回事了,脸色沈了几分,没来由的烦闷,“这帮奴才,该罚。朕明日派张金贵督办。”
话音刚落,刘胤捏了捏永宁软软的脸颊,“你这软软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被欺负也不吭声,真不让人放心。”
永宁摸了摸脸颊,他没用劲,捏得不疼,就是脸颊有些烫,“我不想因为这点琐事叨扰皇兄。”
四下安静,只听到彼此没有重合的心跳声。
怀中的女子懵懵懂懂,纯白的如她喜欢的栀子茉莉,也因为这样偶有几刻,刘胤对她的情欲在脑中徘徊,想要拉着纯真无知的她,沦陷红尘,染上他的气息。
在外人眼中,两人绝无可能,这是一种极其隐晦私密的悖/德,然而事实上,他们并无血缘关系。
刘胤低头,唇贴着她软糯的唇瓣,先是碰了碰,然后才亲吻,缠绵温柔,宛如捧着件独属于他的世间珍宝。
永宁起先是在躲避,可架不住刘胤的强势,渐渐没了力气,骨头仿佛酥了一般,软绵绵地倚靠在男人怀中,仰头回应的亲吻,在不知不觉间溢出娇/吟。
刘胤若即若离,牙齿轻咬她的下颌。永宁意乱情迷,感觉被他捉弄了,桃粉香腮泛着湿气的红晕,红唇翕动,迷茫地看着他。
刘胤抓住她的手,湿热的唇贴着她的脖,嗓音低沈,“今夜怎么没来含章殿,嗯?”
灼热的气息尽数洒在脖间,惹得永宁痒,头一偏,殊不知正中刘胤的下怀,吮/吸着纤白玉颈。
两人的气息交缠到一起,柔柔的馨香逐渐被清冽的冷香盖住。
男人的手指拨开她松松垮垮的衣襟,指腹触到精巧的锁骨,永宁突然清醒过来,及时按住他的手腕,摇摇头。
杏眸含着层水雾,粉腮雪肌,在刘胤看来无疑是欲拒还迎,他眼眸沈了几分,反握住她柔软的手。
“别!”永宁惊惶,双/腿/并/拢,尤其是被他带着手,碰到那正烫的烙铁时,吓得手缩了缩,“我丶我月信来了。”
话音刚落,她涨红了脸,害羞地低头。
刘胤一怔,正翻涌的情.欲好似被兜头泼了冷水。
“今日是第一天,不可以的,”永宁警惕地揪着小腹的亵衣,小声说道:“您还是回含章殿吧。”
刘胤沈沈幽幽的目光看向永宁闭上的唇,妍丽温软,似春日成熟的樱桃,唇瓣水光潋滟。
他微红的眼尾缓缓上扬,垂眸敛目,纤白长指紧张的抓着亵衣。
永宁的手指很好看,纤白修长,骨节分明,尤其是这双长指拨弄琴弦时,给人赏心悦目的美感。
只是她爱美,喜欢留长指甲,凤仙花染的指甲在阳光下润透艳丽。
刘胤抓握永宁的手,拂过她一根根纤长的手指,晦暗不明的眼神让永宁忐忑不安,总感觉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太妙。
刘胤在永宁耳畔说话,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字,永宁指尖一烫,面热耳赤。
夜色昏暗,暗香浮动,气氛暧昧缱绻,周遭的气温逐渐升高,热得一点即燃。
理智占据下风,刘胤亲吻她的唇,抓住她四处逃窜的手,带着她纤白的长指搭上玉带躞蹀。
“咔哒——”
搭扣解开,玉带躞蹀被抛出罗帐,落到床榻边。
永宁心跳如擂,手指颤抖着,刘胤带着鼓励性地吻了吻她红烫的面颊。
团团乌云遮云蔽月,然而夜风一吹,逐渐消散。
皎皎月光没了阻碍,倾泻而下,像是条顺滑轻盈的白色绸带。
掌心被烫了一下,连指缝也留不住滴落的稠滑,永宁楞怔,懵懵懂懂不知发生了什么,等缓过神来时脸颊爆红,羞得将脸埋进枕头里。
刘胤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帕子,擦干净永宁的手,他还是头次这般心细,每一根手指都注意到了。
永宁羞得无地自容,避也避不开,五指好似被火苗灼烧,抓着枕头,手指蜷了蜷。
刘胤轻笑,摸了摸她的头顶,躺回她身旁,长臂一伸,便将人揽回怀里,额头轻碰她出汗的额头,拥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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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罗帐中早没了刘胤的身影,永宁摸了摸旁边的被褥。
已经冷掉了,想来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永宁怔怔望着男人睡的位置,一时间心乱如麻。
馀光忽然瞥见枕头下压着红色穗子,永宁拿出来才发现是她前阵子送出去的龙形玉佩,玉佩莹润通透,上面的络子还是她亲手做的。
自这枚玉佩送出去,永宁就没有看见天子佩戴,为此还失落过一段时间。
可这玉佩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枕头下面?
莫不是天子贴身携带?
永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心跳得飞快,擡手捂住心口的位置。
“咯吱”一声,寝殿门打开,轻缓的脚步声响起,是侍女进来伺候她起床梳洗了。永宁急忙将玉佩藏到中衣袖子里。
夕岚来到里间,看了眼有些动静的架子床,轻声问道:“殿下,您醒了吗?”
永宁轻轻嗯了声,唤她过来伺候穿衣。
夕岚撩起罗帐,扶永宁起来。少女黑发柔顺,垂落在腰间,杏面桃腮,面色红润娇艳,似朝霞映雪。
夕岚:“奴婢还担心您梦魇后难眠,看来是多虑了,您的气色都比昨日好多,想来后半夜睡得舒服。”
永宁瞧了眼铜镜,脸颊粉粉润润,就算是不施粉黛,也是姣好之姿。
想起昨夜发生的点滴,永宁心怦怦跳,热度蔓延至耳朵,她低头吩咐道:“待会儿换一套床单被罩。”
夕岚微讶,三天前才换过,怎突然又要换了?
虽有疑惑,但她还是照做,点头应了下来。
永宁梳洗打扮一番,去了窗边浇花。
栀子已经长出了几个新芽,枯枝慢慢有了嫩绿的新叶,柔和的阳光倾洒进屋子,嫩绿新叶上的小水珠折射出闪耀的光芒,生机勃勃。
等秋天的时候,这盆栀子估摸着会有花苞。
永宁原本是打算将开了的栀子花送给天子,可如今……
银雪说道:“这栀子花在殿下的照料下,长得越来越好了,想那会儿从花房寻出来时还是枯枝呢。”
永宁眉头微敛,心里藏着事情,烦乱不安,她索性放下浇花的樿杓。
见园子里海棠花开得正盛,她便去折了些,在亭子里插花打发时间。
然而没多久玉芙殿便来人了——
张金贵领了几名内侍来。
永宁有些意外,张金贵来到亭子边,道是奉命将玉芙殿破旧的窗户都换成新的,他笑着看向永宁,说道:“殿下前阵子向陛下求的,殿下不记得了?”
永宁抿唇,哪是她求的,分明就是天子找的一个不让人生疑的借口。眼下她近身伺候的两名侍女都在,张金贵这突兀的到来,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这样一说,便显得自然多了。
永宁盈盈一笑,简单说了几句,表达对天子的谢意。
“奴婢奉命监督,便不打扰殿下插花了。”
张金贵扶着拂尘离开亭子,去了宫檐下,拂尘往窗边一指,嗓音尖细道:“都仔细些,手脚麻利点。” 永宁望了眼窗户那边,内侍已经有动作了,小玄子放下手里的活,去了窗边打下手。
银雪早想将肚子里的火发出来了,说道:“那破旧的窗户,奴婢去找了好几次,那些个人左推右推,拖延了好阵子,就是不来,分明就是不将殿下放眼里,踩高捧低!”
看了看窗户那边忙碌的身影,银雪感叹道:“如今陛下一句口谕,张公公亲自带了人来,督促此事,还是陛下的话管用。”
夕岚因此事高兴,说道:“陛下有令,谁敢不从?”
永宁抿唇,垂眸敛目,看着手里还没有修剪的海棠花,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是呀,这偌大的皇宫里,陛下有令,谁敢不从?除非是不想要这项上人头了。”
违命抗旨,触怒龙颜,若是严重一点,便是将这条命都搭上了。
她孤苦无依,天子才是最重要的依靠,然而荒唐一夜,一切都变了。
她最敬重的皇兄,成了她最想要躲避的人。
永宁忽然想起那个荒谬羞耻的梦,梦里哪位她看不清脸的男子,莫不是就是天子?
两人的关系见不得光,若不是她月信来了,昨夜怕是也与天子行了云雨之事,好似梦那样,她仿佛成了天子的玩物。
永宁心惊胆怯,呼吸一滞,手里的海棠花猝然掉下。
夕岚见永宁脸色煞白,担心询问,“殿下,您怎么了?”
“无事,没拿稳。”永宁强忍住害怕,若无其事地拾起桌上的海棠花,拿起剪刀修剪枝叶。
若真是她梦里那样,随着事情的发展,她最后成了天子的玩物,不分日夜……
永宁惶惶不安,生平第一次有了要逃走的念头。
逃离皇宫,逃离天子,逃得越远越好。
*
永寿殿。
太皇太后靠在床头,气色不太好,对天子说道:“皇帝朝政繁忙,回去吧,这里有嘉和照顾。”
她刚说两句,便咳嗽了。刘胤放下药碗,轻拍祖母的背,给她顺了顺气,“祖母这样,让孙儿怎么放心回去?若不是今日来请安,孙儿还不知您病了。”
太皇太后捏着手帕,擦了擦唇,说道:“风寒罢了,已经传太医来过了,无碍。”
刘胤调了调引枕的位子,重新端起药碗,在床边喂药。
待那碗药喝完,嘉和递来漱口的清水丶花茶,“祖母。”
太皇太后漱完口,唇齿间满是清幽的花香,笑着看向两兄妹,“哀家最喜欢看的,就是你们兄妹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场景。”
嘉和说道:“还不是皇兄有了新妹妹,就忘了我这旧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