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唐宋 作品

第92章 西夏雄心(第2页)

余下道:“他还一言不发。”

乾顺动情道:“我素闻张叔夜替宋朝做了许多事,又是剿灭宋江贼寇,又是抵御金兵,可寡人忘不了的还是他当年出使我大夏国。”

张明远道:“不错,终生难忘。可怜他拳拳报国之心,却是悲愤交加。”

乾顺道:“任得敬归附我大夏,你们以为如何?”

张明远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我大宋天子听说此事,大吃一惊,实不相瞒,此番派我等前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芭里祖仁道:“你们有什么话好说,上次又不是没见过任得敬,赵构真是吃饱了撑的。”

乾顺道:“你们心知肚明,这宋朝招降纳叛的勾当做的如同家常便饭。郭药师、张觉,这些人想必你们也素有耳闻。”

子午吹牛道:“我们还见过。”

余下随声附和道:“不错,张觉的脑袋就是我亲自砍的。”说话间做个砍头的动作。

张明远摇摇头,使个眼色,示意二人不可一派胡言。乾顺便知道他们在开玩笑。

张明远道:“既然如此,我等也无言以对。不过任得敬此人,到底如何,还望夏王慧眼识珠才好。”

乾顺点了点头,拱手道:“张明远,你提醒的好。寡人素知这招降纳叛并非明智之举,但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芭里祖仁一脸不悦,但见乾顺给他使眼色便明白过来,立马欲言又止,咳嗽一声。

张明远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乾顺走到石桌跟前,示意三人坐了下来,西夏宫女近前献茶。众人落座,喝茶之际谈笑风生。

芭里祖仁说自己有些身体欠佳便辞别离去,乾顺不忘提醒他要吃药,芭里祖仁回过头微微一笑,拱手再拜。

乾顺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芭里祖仁拐过花圃,渐行渐远。

正在此时,有两人走了过来。张明远看过去,原来是任得敬和他女儿。

任得敬拜道:“夏王,微臣前来,想与宋朝使节叙旧,不知意下如何?”

乾顺一脸不悦,任皇后打圆场道:“夏王切莫生气,家父乃汉人,既然抵达我大夏,便是客人。尊贵的客人,称之为使节,不足为奇。”

乾顺笑道:“所言极是,还是皇后说得对。”

子午和余下看去,这任皇后果然年轻貌美,温柔可人。不似任得敬那般粗俗。任得敬见任皇后给自己使眼色,便笑道:“微臣自从归顺大夏国以来,时常感念夏王恩惠,愿替夏王分忧。”

乾顺道:“寡人失去耶律南仙后,郁郁寡欢整整十年,心中苦闷,无人知晓。如今得到任大人归顺,又遇到任皇后,实乃苍天有眼。”

张明远见乾顺又在思念耶律南仙,顿时也思念起自己的师父了。

子午道:“任得敬大人,故乡在何处?”

任得敬听了这话愣了愣,不知眼前这小子,为何问这个,便笑道:“过去的故乡不知道,如今的故乡便是兴庆府。”

子午道:“作为一个汉臣,归附西夏,乃是大人的私事,我无权过问,只是问及故乡,大人却不肯作答,令人大失所望。”

任得敬冷笑道:“人生在世,不知哪里来,又何必再问哪里去呢?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人生如梦嘛,苏东坡都这样说,何况你我?”

余下不甘心,又问道:“大人可听说郭药师和张觉的故事么?”

任得敬心想,这两个臭小子居然如此口无遮拦,此话实乃欺人太甚,便一声不吭。

任皇后见状,又打圆场道:“我等只论宾客相处,不说陈年往事。”

乾顺道:“好了,寡人在大殿说过,你们来我大夏,寡人以礼相待,莫谈国事,岂不很好?”

张明远看向子午、余下,二人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任皇后道:“我们来到大夏国以后,便远离了兵荒马乱,如今女真人横冲直撞,夏宋还要同心同德,共同抵御金人才是。”

乾顺道:“这话不无道理,不过金人势大,如若让女真人得知我大夏国与赵构眉来眼去,恐怕没什么好处。”

任得敬道:“不错,赵构只知逃跑,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他连他父皇和兄长的死活都置之不理,何况黎民百姓。我之所以归顺西夏,便是对赵王君心灰意冷罢了。”

乾顺道:“当年张叔夜出使兴庆府,他为国为民,可歌可泣。结果如何?他白白搭上一条身家性命,又何苦呢?”

任得敬冷笑道:“我很佩服张叔夜,他当年也在兰州做过个芝麻小官,如若不是宋朝皇帝营建西安州,张叔夜恐怕也只能留在兰州。我在西安州,时常听老百姓回忆张叔夜。他是宋朝的好官,可惜有什么用?宋朝皇帝不用他,不听他,他便英雄无用武之地。夏王如今力挽狂澜,虎踞塞北,便可与金人对抗。如此雄心壮志,天下谁能敌?”

乾顺听了这话,心满意足的笑了笑,道:“赵佶和赵桓都不能知人善任,放着张叔夜和种师道,还有李纲、宗泽不用,偏偏任由蔡京、童贯、李邦彦、白时中胡作非为,如若宋朝不亡,天理都不容。”

听了这话张明远和子午、余下心如刀割,虽有不悦,可他们所言极是,自己也心知肚明,便不好予以辩解,但自己毕竟作为大宋子民,也不能埋怨大宋朝廷,顿时心在滴血,眼里含泪。

乾顺见张明远三人如此光景,难免感同身受,便叮嘱他们回馆驿歇息,次日再与他们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