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暗河骨链(第2页)
“那是什么?”他指着阴影,那里的河水比别处更黑,隐约能看到有巨大的轮廓在缓慢蠕动,像有什么东西蜷缩在河底,被无数锁链捆着。
冷轩没回答,望舒剑突然指向石道前方,剑身上的青光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有人在前面。”
林秋顺着剑尖看去,石道尽头的阴影里站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破烂的道袍,背对着他们,手里拄着一根黑色的拐杖,拐杖顶端镶嵌着半块玉佩,正随着水流的节奏轻轻晃动。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缓缓转过身。
林秋的呼吸瞬间停滞。
那人的脸一半是枯树皮般的褶皱,另一半却光滑如玉,像是被硬生生拼接在一起。他的左眼浑浊不堪,右眼却亮得惊人,瞳孔里映着天玑剑柄的光芒,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终于来了。”那人开口,声音一半苍老沙哑,一半年轻阴狠,像守观人和沈砚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我的好师弟,还有林家的小崽子。”
他抬起拐杖,指向林秋胸口的玉佩:“三百年了,镇魔令终于凑齐了。”
林秋突然明白过来,踉跄着后退一步:“你是陈墨?”
那人笑了,笑声在暗河里回荡,激起无数涟漪:“是,也不是。”他晃了晃拐杖,顶端的玉佩突然飞出,悬浮在林秋的玉佩对面,两块玉佩自动贴合,发出耀眼的白光,“我是陈墨,也是魔将,更是守了这暗河三百年的囚徒。”
冷轩的剑已经出鞘,青光与红光交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陈墨——或者说,这个融合体——歪了歪头,左眼流下黑色的泪水,“当年我发现剑柄石能吸收魔气,就像发现了成仙的捷径。可谁知那魔将的残魂早就藏在石里,它骗我用修士的骨血喂养它,说能帮我突破瓶颈……”
他突然提高声音,右眼变得赤红:“直到我把它按进林家祖先的胸口,才发现它要的不是容器,是镇魔令!林家血脉只是引子,真正能封印它的,是这对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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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的玉佩突然发烫,贴合的两块玉佩正在融合,白光中浮现出完整的镇魔令图案,图案中央是把剑的形状,与天玑剑柄完全吻合。
“所以你故意让沈砚带着半块玉佩,引诱我们来这里?”冷轩的剑尖微微颤抖,“守观人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师弟太碍眼了。”融合体的左脸露出痛苦的表情,右脸却在冷笑,“他总以为能救我,用毕生修为镇压这里,却不知道我早就和魔将融为一体。他的力量,正好成了滋养它的养料。”
暗河突然掀起巨浪,河底的阴影剧烈蠕动,无数锁链被绷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融合体的身体开始扭曲,一半皮肤变得青黑,长出细密的鳞片,另一半却在剥落,露出下面白骨般的肌理。
“它要出来了。”融合体的声音变成了嘶吼,双手抓住自己的头,“镇魔令重组的瞬间,就是它挣脱封印的时候!你们以为是来解谜的?不,你们是来给它送钥匙的!”
天玑剑柄突然自动飞向镇魔令,银白光芒与白光融合,竟化作一把完整的长剑,剑身流淌着星图般的纹路,天枢与天玑二字在剑柄两端熠熠生辉。
“真正的天玑剑。”林秋喃喃道,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从剑身上传来,与自己的血脉产生共鸣,“它认主了?”
冷轩握住剑柄,剑身在他手中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在回应。他看向融合体,眼神冷得像暗河的冰:“钥匙,也能是武器。”
融合体突然大笑,笑声震得石道都在摇晃:“晚了!”他猛地撕开自己的胸口,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心脏,心脏表面缠着无数锁链,链节上的符文正一个个炸开,“它早就醒了,就等这一刻!”
河底的阴影猛地抬起头,林秋这才看清那是什么——那是一颗巨大的头颅,长着无数只眼睛,每个瞳孔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山神庙的大火,镇魔观的血案,万魂窟的白骨……最后,所有瞳孔都转向林秋,映出他惊恐的脸。
“林家的小崽子。”头颅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震得林秋耳膜生疼,“你的祖先欠我的,该由你来还了。”
无数白骨锁链从河底飞起,缠向林秋。冷轩挥剑斩断锁链,却发现断口处立刻长出新的锁链,数量越来越多,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两人罩住。
镇魔令的白光突然变弱,两块玉佩开始分离,融合体的胸口飞出无数黑色的雾气,钻进分离的缝隙里。
“快!”冷轩将天玑剑塞到林秋手里,自己则用望舒剑支撑着锁链,“只有你的血脉能让镇魔令重新合一,快握住它!”
林秋看着手里的天玑剑,又看看正在分离的玉佩,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想起守观人消失前的眼神,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玉佩的动作,想起那些壁画上的修士——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什么。
他握住镇魔令,两股分离的白光突然涌入他的身体,带着撕裂般的疼痛。他能感觉到无数记忆在脑海里炸开:陈墨与魔将的交易,守观人的三百年守护,林家祖先的血誓……
“以林家血脉为引,镇魔令,启!”他嘶吼着,天玑剑自动刺入脚下的石道,银白光芒顺着锁链蔓延,将整个暗河照亮。
河底的头颅发出痛苦的咆哮,无数眼睛同时闭上。融合体的身体在白光中寸寸碎裂,最后只剩下半块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道开始坍塌,冷轩拽着林秋跳向暗河对岸。林秋回头,看见天玑剑插在石道中央,银白光芒组成巨大的结界,将头颅重新压回河底,那些白骨锁链缠绕得更紧,符文闪烁着圣洁的光芒。
他们落在对岸的平地上,这里像是个天然的石室,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简单的符号,林秋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旁边画着半块玉佩。
“这是献祭名单。”冷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指着名单最上面的名字,“陈墨,旁边是镇魔令的符号。”
林秋的目光越过名单,落在石室尽头的石台上。石台上放着个黑色的匣子,和之前的金盒形状相似,匣子里没有剑柄石,只有一卷泛黄的竹简,竹简上压着半块玉简——和冷轩捏碎的那块一模一样。
“是师父的东西。”冷轩拿起玉简,两块碎片自动拼合,上面浮现出一行字:“魔将之心,藏于天玑。”
他突然看向林秋,眼神里带着震惊:“天玑剑里……封印着魔将的心脏?”
林秋还没来得及回答,石室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名字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那些液体汇聚成河,朝着暗河的方向流去。他听见河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撞击结界,天玑剑的光芒正在变暗。
“结界在松动。”他看向暗河的方向,那里的白光越来越弱,隐约能看到头颅上的眼睛重新睁开,“它没被彻底封印!”
冷轩迅速展开竹简,上面的字迹在白光中浮现:“镇魔令合,天玑现,需以血脉为锁,方能永镇。”
两人同时看向林秋胸口的玉佩,此刻它正变得透明,里面隐约能看到流动的血液,与林秋的心跳频率一致。
“血脉为锁……”林秋明白了,这才是林家世代背负的真相,不是养料,是钥匙,也是锁,“必须有人留在这里,用血脉维持结界。”
冷轩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的电流比之前更强烈,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我留下。”
林秋愣住了,看着他紧握的手,那只总是冰冷的手,此刻竟带着灼热的温度。他突然笑了,反手握住对方的手:“你忘了?我才是林家的人。”
石室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后面的暗河。河底的头颅已经抬起了半截,无数锁链绷得笔直,符文正在一个个熄灭。
“快走!”林秋将天玑剑塞进冷轩手里,自己则朝着石道的方向跑去,玉佩的白光在他身后亮起,与结界的光芒呼应,“告诉外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