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黄瓜的豆角 作品

第268章 守门人选,命运重担

符阵熄灭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震颤,郭清抱着柳如烟走出废庙时,晨雾正顺着江风往衣领里钻。

他后颈发凉,总觉得有双眼睛黏在背上——直到那道骨珠轻响的声音从老槐树下传来。

“旧神是第一个守门人,他们用神魂做锁,用神国做枷。“神秘女子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线,“现在,轮到你了。“

郭清的脚步顿住。

怀里柳如烟的体温透过血污的帕子渗进来,他摸了摸怀中发烫的御神印,云纹在掌心烙出红痕。

青铜瓮里的腐臭味突然涌进鼻腔——林三槐地窖那口封着七重咒的瓮,周九娘说过与四座古庙的封印有关。

江对岸失魂村民的呻吟声仿佛穿透雾气,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接。“他听见自己说。

回到驿站时,林三槐的房间空得像被风扫过的树洞。

床脚血书的墨迹未干,“囚徒选中赵玄“几个字歪扭着,像被指甲抓出来的。

郭清刚抬头,就看见赵玄从院外走进来。

巡江捕头的佩刀在腰间晃出冷光,刀鞘铜环撞出的脆响让郭清想起昨日他在江边剖鱼的模样——那时赵玄还笑着说要送他半条鲥鱼,刀面映着晚霞,暖得像团火。

“郭祝师。“赵玄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尾音打着诡异的旋儿,“方才下官在江边,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他的笑只扯动嘴角,眼尾的细纹僵着,“是个女人的声音,说......说我是钥匙。“

郭清的手指无意识攥紧御神印。

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到他身侧,她鬓角还沾着血痂,却已摸出了腰间的符袋:“赵捕头,可曾做过怪梦?“

赵玄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

三日后的深夜,驿站后院的井台泛着青灰。

郭清握着从赵玄房里搜出的陶瓶,瓶底凝固的血渍还带着腥甜——是孩童的血。

柳如烟举着灯笼凑过来,火光映得她眼尾发红:“他这三日往江边跑了七趟,昨夜还翻了村东头王二婶的竹篓,里面装着给小孙子裁的百家衣。“

“祠堂!“周九娘的声音从院外撞进来。

这位隐居巫医的银饰乱成一团,左手捂着肋下渗出的血,“他在拆祠堂的门槛!

那些是镇水的古木,刻着禹王锁蛟咒——“

郭清的心跳陡然拔高。

他撞开祠堂木门时,正看见赵玄跪在供桌前。

月光从破窗漏进来,照见他后背浮起青黑色纹路,像条活过来的蛇。

供桌上摆着七盏血灯,灯芯是用婴儿胎发搓的,火苗诡异地倒着烧,舔向梁上悬的镇水铜镜。

“赵大哥!“郭清扑过去拽他胳膊,却被一股蛮力甩到墙上。

赵玄转头的瞬间,他浑身的血都冻住了——那双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浑浊的灰,像被江水泡烂的鱼眼珠子。

“别碰我。“赵玄的喉咙里发出两个声音,一个是他自己的,带着哭腔,“他们说......说我本来就是钥匙......“另一个沙哑如锈铁,“让开,我要开门。“

梁上铜镜突然迸出裂纹。

郭清看见林三槐从房梁上跃下,他手里攥着半截青铜剑,剑身上的咒文泛着幽蓝:“小友!

用御神印镇他心脉——“

话音未落,赵玄反手一甩,林三槐像片纸鸢撞在墙上。

老人喉间溢出血沫,却仍伸手指向赵玄后背的青纹:“那是......囚徒的印记......他快撑不住了......“

郭清接住扑过来的柳如烟,看着林三槐的手垂落。

老人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多年前那个蹲在药铺前数蚂蚁的小娃——那时林三槐还是驿馆最勤快的杂役,会偷偷塞给他烤得焦香的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