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江水逆流,神影再临(第2页)
“他们……在自相残杀?”她声音发颤,“可申屠是出了名的狠辣,怎么会让人在胸口刻字?”
周九娘从供桌下摸出一卷帛书,帛书边缘焦黑,中间却用血写着几个大字:“童血启神门,神归人祭渊。”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四喜的症状……是被当作活祭品了。那些人用他的血开神门,引旧神苏醒。”
郭清的手无意识地攥紧刀鞘。
刀鞘上“清”字的刻痕硌得他生疼,像阿爹当年手把手教他刻字时,刻刀划破他手指的疼。
他突然转身往门外走:“我去江边。”
江风卷着他的衣摆猎猎作响时,郭清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这次不是阿娘,不是四喜,是更古老的,像江水拍击岩石般的轰鸣:“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猛然回头,只看见一道白影闪过。
是白七!
可方才在洞窟里,那声音明明说“真正的审判才刚开始”,难道他根本没离开?
郭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祭坛上神秘女子的话,想起阿爹临终前焦黑的指尖,想起四喜病愈后举着拨浪鼓追他跑的笑声——原来那些笑声,都是用他的血换来的?
“清哥!”柳如烟的尖叫刺穿江雾。
郭清转身的瞬间,江面“轰”地裂开一道漩涡。
漩涡中心伸出一只由水流构成的巨手,指尖凝结着冰晶,直扑他面门而来!
柳如烟甩出三张雷火符,符纸刚触到水手便“嗤”地烧了个窟窿。
周九娘咬破指尖画咒,血色光罩刚升起又被拍得粉碎。
李三水拽着小翠往岸上跑,老猎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神罚!神罚啊——”
巨手的阴影笼罩下来时,郭清突然摸到心口的红痕。
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印记,此刻竟又开始发烫,像有团火要从他血肉里烧出来。
他想起祭坛上自己按断锁链的瞬间,想起阿娘说“清儿要活”,想起四喜说“清哥哥不是说能治好我吗”。
“够了。”他低喝一声,攥紧的短刀“当啷”落地。
水手在离他额头三寸处停住了。
周九娘扶着祠堂的墙喘气,额角的汗滴在青石板上:“我用血脉封印压了它半刻,可……”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多撑到子时。”
郭清弯腰捡起短刀,刀鞘上的“清”字被他的血染红了一片。
他望着江心翻涌的漩涡,那里隐约能看见飞檐的轮廓——是座沉在江底的庙。
“我得去那底下。”他说,声音像被江水浸过的石头,“不管里面是神是鬼,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拿四喜的命开玩笑,拿阿爹阿娘的命开玩笑。”
柳如烟想拦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望着郭清眼里的光,突然想起《御神诀》里的话:“御神者,破局者也。”周九娘摸出个青铜铃铛塞给他:“这是我家传的分水铃,能在水下闭气半个时辰。”她的手在抖,“记住,若见庙门刻着‘归途’……”
“归途?”郭清重复这两个字,喉间突然发紧。
江风卷着漩涡的轰鸣灌进耳朵时,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两下,和着江水倒灌的节奏。
真正的答案,该沉在那座庙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