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御神之血，宿命之争(第2页)

郭清伸出手腕。

骨针刺破皮肤的瞬间，他倒抽了口冷气——不是疼，是那针仿佛刺进了骨头里，疼得神魂都在颤。

血珠滴进木碗的清水里，涟漪荡开的刹那，整碗水突然金光大作，连周九娘脸上的皱纹都被照得发亮。

“御神者是旧神分裂神魂所造。“周九娘的声音像古潭里的水，凉得透骨，“每一世轮回，祂都要找个宿主，把分裂出去的神魂重新收回去。“她盯着碗里的金光，“你这一世......神魂契合度比我见过的都高。“

“所以我是祂的一部分？“郭清感觉喉咙发紧，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气管。

“你是容器，也是钥匙。“周九娘摇头，骨针在她指间转了个圈，“要么彻底融合，让旧神借你的壳子重临人间；要么......“她的目光扫过郭清心口若隐若现的神纹，“在神魂被啃噬干净前，自我毁灭。“

竹屋外突然传来“唰“的一声。

云中鹤掀帘进来，剑上还滴着水——他刚劈断了根突然抽向郭清的青藤。“外头的树不对劲。“他皱眉看向窗外，“刚才那根藤，是从三棵不同的树上长出来的，缠在一起往屋里钻。“

柳如烟已经掏出了符纸：“李三水，去取朱砂和草灰。“她转身对郭清笑了笑，眼尾的细纹里带着锐光，“断神结界得赶在月上中天前布好，旧神意识最喜欢趁夜色渗透。“

李三水应了声，扛着竹筐跑出去时撞翻了个陶瓮，里面的干蜈蚣“哗啦啦“撒了一地。

老孙头蹲下去捡，却被周九娘拦住：“别碰，那是镇脉用的。“她指了指墙角的木箱，“你要找的古籍在第三层，《山海遗事·御神卷》。“

深夜的竹院飘着露气。

郭清坐在青石板上，背靠着竹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像敲在鼓面上。

旧神的声音又响起来，这次不是从意识深处，而是直接在他耳边，像有人贴着他后颈说话：“逃不掉的，每一次轮回，我都更强大。“

“可这一次，我不是被动接受。“郭清闭着眼，神纹从心口蔓延到脖颈，泛着幽蓝的光。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黑如浓墨，一股金若流霞——那是他自己的神魂，在和旧神意识角力。

“试试看？“他低喝一声，引动神纹里的力量，逆着旧神意识的方向冲了过去。

空气里突然荡开无形的波纹，竹枝上的露水被震得纷纷坠落，打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

郭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能尝到嘴里的血腥味——是旧神意识在反击，用剧痛来瓦解他的意志。

“疼？“旧神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等神纹爬满眼睛，你连疼都感觉不到......“

“住口！“郭清咬破舌尖，腥甜的血味涌出来。

他能看见意识深处的黑雾在退却，金芒像把刀，正一寸寸割开那些纠缠的触手。

终于，黑雾发出一声尖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郭清瘫坐在地上，嘴角淌着血，却笑了。

他摸了摸心口的神纹——这次，神纹的颜色淡了些，边缘还泛着点金。

“看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声音里带着疲惫的雀跃，“我可以反击。“

竹屋的窗纸被夜风吹得“哗啦“作响。

郭清抬头望向夜空，月亮被云层遮住了大半，只漏下些碎银似的光。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露水，往竹屋中央走去。

竹屋中央的草席上，周九娘的血脉图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郭清跪坐下去，望着图上那个用金线标着“当前宿主“的红点，眼神逐渐坚定。

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烛火摇晃。

郭清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像是要和血脉图里的金线缠在一起。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