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阿青去世(第2页)

    阿青愣住，浑浊的眼底泛起水光。她缓缓攥住姜清芷的手，掌心的血痂在布上洇开：

    “小姐...我怕...”

    “别怕。”

    姜清芷将她揽入怀中，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你忘了？咱们说过要一起看漠沙城的日出，要带流民去陈墨白那儿讨口饭吃。”

    她掏出怀中半块硬饼，塞进阿青手里，

    “吃点东西，有力气才能继续走。”

    阿青咬下一小块饼，干涩的饼渣卡在喉咙里。

    她艰难咽下，突然指向远处：

    “灯...有火把！”

    姜清芷浑身血液凝固。

    东南方的沙丘后，数十点火光如恶鬼的眼睛，正朝着她们的方向移动。

    她攥紧阿青的手腕，声音却出奇冷静：

    “往西北，那边有废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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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烽燧。”

    “可烽燧...”

    “顾不了那么多！”

    姜清芷拽着她狂奔，粗粝的石子硌得脚底生疼，

    “只要能撑到天亮...”

    话音未落，阿青突然瘫软在地。

    姜清芷转身抱住她，触到她滚烫的额头，还有后背大片的湿意——不是汗，是血。

    “阿青！”

    她颤抖着撕开阿青的衣襟，赫然看见肋下狰狞的伤口，箭簇早已没入血肉。

    “原来...是箭伤...”

    阿青扯出一抹苦笑，

    “怪不得...这么疼...”

    姜清芷泪如雨下，颤抖着掏出怀中仅剩的草药。

    “别说话，保存力气。”

    她哽咽着将药粉按在伤口上，

    “你说过要护着我，现在换我守着你。等过了这关，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咱们一起...”

    “小姐。”

    阿青突然按住她的手，虚弱却坚定，

    “听我说...帮我...给阿婆报仇...”

    “闭嘴！”

    姜清芷吼道，

    “你不会死！我们说好的！”

    “带着七皇子的遗志……”

    阿青的声音越来越轻，

    “告诉田夫...他们不是...没人要的野草...”

    她的手指无力垂下，最后一粒红薯干从掌心滚落，掉在两人沾满泥污的草鞋旁。

    姜清芷抱紧怀中渐渐冰冷的身躯，终于嚎啕大哭。

    远处的火把越来越近，而她怀中的人，再也无法陪她看漠沙城的日出了。

    姜清芷的哭声戛然而止，怀中阿青的体温正迅速消散。

    她颤抖着合上那双再也无法睁开的眼睛，指尖抚过阿青发间凝结的血垢——那是今早为护她挡下飞石留下的伤。

    夜风卷着远处追兵的呼喝掠过耳畔，她突然将阿青轻轻放下，摸向对方靴筒抽出螭纹玉佩。

    玉佩冰凉刺骨，却在月光下映出她通红的眼眶和眼底翻涌的杀意。

    “阿婆的仇，七皇子的遗愿，我都记下了。”

    她对着阿青的尸体低语，声音里再无半分颤抖。

    抓起地上半块硬饼狠狠塞进嘴里，干涩的饼渣划破口腔，血腥味混着麦香在齿间散开。

    她扯下裙摆裹住阿青的遗体，用藤蔓草草捆在背上，转身朝着西北方的废弃烽燧踉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