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一线生机(第2页)

不再是之前勉力支撑的防御，而是平分秋色，甚至，隐隐占据了上风。

天穹那道巨大的紫色裂缝，内部那漠然的意志似乎在进行着某种超越维度的、冷酷的成本效益评估。

毫无疑问，这次狩猎的成本，已经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估。

裂缝，在一阵不甘的波动后，开始缓缓收缩。那股足以让万界都为之颤抖的灭世意志，如同退潮般，正在缓缓离去。

但在彻底消失之前，那至高的存在，降下了最后的“惩罚”。

一道细微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紫色神光，如同神罚之针，它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空间碎片，无视了所有物质与能量的法则阻拦，直接射向了引发这场所有变数的最终源头——张昭。

这一击，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它蕴含的，是更加恐怖的、纯粹的“因果律”。

它宣判的不是死亡，而是“注定”。无论张昭逃到哪个时间节点，藏进哪个空间夹缝，最终的结局，都早已被这一击所写定。

命中，是唯一的结局。

就在那道神光即将洞穿张昭眉心的刹那，一道穿着未来科技战甲的银色身影，以一种赴死般的决然姿态，瞬间横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魏征。

他甚至没有时间回头看一眼，便启动了战甲之上那同归于尽的、被列为最高禁忌的最终程序。

“归墟。”

他低沉的声音里没有恐惧，只有身为战士的绝对冷静。他试图用自身存在的“概念”，去强行湮灭这道无法违抗的因果攻击。

几乎在同一时刻，除妖师苍老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决绝，他将自己那份传承了五千年的“守护”权柄，不计代价地压缩到了极致，化作一面仅有巴掌大小、烙印着古朴八卦图文的金色护心镜，悬浮在了魏征的身前。

远处，刚刚稳住身形的寻道者与仙妖帝王，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与疯狂的权衡之后，也咬碎了牙，将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不约而同地化作两道洪流，狠狠轰向了那道纤细的紫色神光。

他们比谁都清楚，张昭这个“坐标”一旦被莉莉丝亲手抹杀，他们与莉莉丝之间的因果就算彻底了结。但那个获得了混沌之力、实力暴涨的盖亚，转过头来，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这两个胆敢背叛的“叛徒”。

保下张昭，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万千守护，层层壁垒，最终与那道紫色的因果之光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魏征的银色战甲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光泽，如同被风化的沙雕，无声地、彻底地化作了宇宙中最微不足道的尘埃，连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

除妖师的权柄护镜，应声发出一声清脆的哀鸣，镜面之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遍布，而后寸寸碎裂，化作金色的光点消散。

那道紫色的神光在穿透了一切之后，光芒虽然黯淡了九成九，却依旧精准无比地，印在了张昭的眉心。

张昭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世界所有的声音、光线、感知都在瞬间被抽离，坠入无尽的深渊，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

在他意识沉沦前的最后一刹那，他仿佛听到，在现实与虚空的尽头，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来自高洁的盖亚，一个来自遥远的莉莉丝，竟不分先后地，同时发出了一声蕴含着不同情绪的、极为复杂的轻“咦”。

他的体内，在这双重神力的交汇点，某种谁也无法预料的、全新的、颠覆一切的变化，正悄然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