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夜余歌:总裁的罪爱囚牢(第2页)
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巨大的声响如同丧钟敲响,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金属门闩落下的“咔嚓”声,冰冷、清脆、斩钉截
铁,像是彻底斩断了过去所有的牵绊,将她牢牢钉死在这方绝望的囚笼里。
门外,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最终彻底消失。那代表着“外面”世界、代表着权力和冷酷裁决的声音,彻底离开了。
死寂重新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灌满了这间狭小的囚室,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冰冷的空气里,只剩下沈栖迟痛苦的、断断续续的干呕声和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呕吐物的酸腐气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她瘫软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脸贴着肮脏的水泥地,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首刺骨髓。身体的痛苦和精神的巨大冲击几乎将她彻底撕裂。小腹深处,传来一阵阵隐晦却持续不断的、陌生的抽痛感,像是有冰冷的钩子在一下下地拉扯。这新出现的痛楚让她更加恐慌和茫然,混合着傅烬寒刚才那些如同淬毒匕首般的话语,在她混乱不堪的脑海里疯狂搅动。
“栖迟”……她的公司……毁了沈家……父亲……
应得的……地狱……
痛……肚子好痛……为什么这么痛……
无数的碎片在脑海里冲撞、爆炸,意识像是被投入了疯狂旋转的漩涡,越来越混乱,越来越模糊。傅烬寒冰冷残酷的脸,父亲可能面临的绝望,还有这陌生的、让她本能感到恐惧的腹痛……所有的画面和声音都扭曲变形,拉长成尖锐的噪音。
她蜷缩着,一只手无意识地捂住了小腹,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地上那方被傅烬寒丢弃的丝帕,仿佛溺水者抓住一根毫无用处的稻草。丝帕上残留的、属于他的清冽冷香钻入鼻腔,却只让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那只系在她枯瘦手腕上的小银铃,随着她剧烈的颤抖和抽搐,发出一连串细碎、急促、毫无节奏的“叮铃铃”声响,在这死寂的牢房里疯狂地回荡,如同为她奏响的、绝望的安魂曲。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铁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显得粗暴而急促,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冷酷。
两个穿着同样蓝色条纹护工服、身材壮硕的女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眼神麻木,像两座移动的肉山。她们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消毒水和汗液的混合气味,动作粗鲁,没有丝毫对病人的尊重。其中一个矮胖些的护工瞥了一眼地上蜷缩的沈栖迟和那摊污秽,嫌恶地撇了撇嘴,对着门外喊道:“李护士!309吐了!还有,我看她又在发疯,得处理一下!”
门外传来一个同样冰冷、公事公办的女声,带着一丝不耐烦:“知道了!按程序来!先清理干净,然后带她去治疗室!张医生今天有新方案要试,别耽误时间!”
“听到没?起来!”另一个高壮的护工上前一步,粗鲁地用脚踢了踢沈栖迟的小腿,力道不小,“别装死!弄脏了地还得我们收拾!”她说着,和同伴一起,像拖拽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一人架起沈栖迟一条胳膊,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人从冰冷的地面上粗暴地提了起来。
沈栖迟全身瘫软,毫无反抗之力,像一具断了线的木偶。被架起的瞬间,小腹的抽痛骤然加剧,让她眼前一黑,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她的头无力地垂下,枯草般的头发遮住了脸。那只银铃在晃动中,发出几声微弱而急促的叮当声。
“叫什么叫!老实点!”矮胖护工呵斥道,动作更加粗暴。两人几乎是将她拖出了病房,沿着那条惨白灯光映照下的、弥漫着消毒水和绝望气息的走廊前行。冰冷的水泥地摩擦着她裸露的脚踝,传来阵阵刺痛。她的意识在身体被拖拽的颠簸和腹部的抽痛中沉浮,傅烬寒最后那句冰冷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反复回响——“应得的……应得的……”
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露出里面比走廊更加惨白、更加冰冷的灯光。一股更浓烈、更刺鼻的消毒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化学药水气味扑面而来,冰冷得仿佛没有生命的气息。隐约间,似乎能听到极其微弱的、被压抑的电流嗡鸣声,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沈栖迟被拖向那扇门,那嗡鸣声仿佛首接钻进了她的骨髓,让她残存的意识瞬间被巨大的、原始的恐惧攫住!她开始本能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意义不明的嘶喊,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扭动,试图挣脱那两双铁钳般的手臂。
“不……不要……放开……”破碎的音节从她干裂的唇间挤出,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
“给我老实点!”高壮护工被她突然的挣扎弄得一个趔趄,恼羞成怒,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
沈栖迟的脸上!
“啪!”
清脆的皮肉撞击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沈栖迟被打得头猛地偏向一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耳朵里嗡嗡作响,所有的挣扎和声音都被这狠狠的一巴掌打散了。世界在她眼前旋转、模糊,只剩下脸颊火辣辣的剧痛和那扇越来越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门。
她被粗暴地拖进了那间充斥着冰冷白光和消毒水气味的治疗室。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治疗室中央,一张冰冷的不锈钢床泛着金属特有的、毫无生命的光泽。床边,立着几台形状古怪、连接着复杂线路和电极片的仪器,指示灯闪烁着幽绿或猩红的光芒,如同怪兽的眼睛。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的男医生(张医生)正背对着门口,在旁边的器械台上摆弄着什么,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微脆响。空气中那股奇特的化学药水味更加浓烈了,混合着一种淡淡的、类似臭氧的焦糊气息。
沈栖迟被两个护工毫不留情地架着,首接按在了那张冰冷的金属床上。刺骨的寒意瞬间透过单薄的病号服侵入她的背脊,让她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小腹的抽痛似乎被这冰冷的刺激加剧了,一阵强过一阵。
“按住她。”张医生转过身,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冷漠得如同无机质的玻璃珠,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手里拿着几片连着电线的湿漉漉的电极片。
两个护工立刻用更大的力气,像铁箍一样死死按住沈栖迟的肩膀和大腿,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她脆弱的骨头捏碎。沈栖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着张医生拿着电极片靠近的身影。那冰冷的橡胶触感和湿滑的药水气味让她瞬间明白了即将发生什么!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不——!!!”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撕裂了治疗室的死寂!她爆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力量,疯狂地扭动身体,头颅用力地撞击着坚硬的金属床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眼泪和汗水瞬间糊满了她的脸,那只银铃在她剧烈挣扎的手腕上疯狂地、绝望地摇晃着,发出密集到刺耳的“叮铃铃铃”声!像一串被狂风撕扯的风铃,奏响着最凄厉的哀鸣。
“傅烬寒——!救我!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无尽的冤屈和绝望,如同杜鹃啼血,字字泣泪。她胡乱地喊叫着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尽管她知道,正是那个人亲手将她推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按住她的护工被她突然爆发的力量弄得有些手忙脚乱,矮胖的那个气急败坏地咒骂了一句,抬起膝盖狠狠顶在她的腰侧!
“呃!”沈栖迟痛得身体猛地弓起,像一只被煮熟的虾,所有的哭喊和挣扎都因这剧痛而戛然而止,只剩下痛苦的抽气和剧烈的喘息。
张医生眼中没有任何波澜,趁着这个间隙,动作麻利而精准地将那几片湿冷的电极片分别贴在了沈栖迟的太阳穴两侧和颈后。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电压准备,初始强度。”张医生冰冷的指令响起。
仪器操作台前,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的助手按下了按钮。仪器发出一阵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嗡鸣声,指示灯诡异地亮起。
沈栖迟躺在冰冷的金属床上,身体因恐惧和剧痛而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眼睛绝望地、死死地瞪着天花板那盏惨白得刺眼的灯,仿佛要将它瞪穿,看到一丝渺茫的救赎。腕上的铃铛,因她细微的颤抖,发出微弱而持续的、断断续续的叮当声。
就在张医生的手指即将按下仪器上那个猩红色按钮的瞬间——
“砰!”治疗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薄薄的纸片,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惊愕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因为急促而尖利地拔高,瞬间刺破了治疗室里紧绷到极致的气氛:
“等等!张医生!等等!刚出来的紧急血检报告!沈栖迟……沈栖迟她……她怀孕了!妊娠反应阳性!妊娠期……八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