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乾陵
乾陵位于长安西北不足百里的梁山之上、渭河之前,为唐高宗李治与武则天的合葬墓。陵园规模宏大,陵域占地“周八十里”,采取因山为陵的建造方式,陵区仿京师长安城建制。除主墓外,乾陵还有十七个小型陪葬墓,葬有其他皇室成员与功臣。乐山连夜飞奔,第二天日落之前才刚刚赶到此处。比起长安的繁华,梁山就清冷了许多,天空中飘着雨夹雪,巍峨的山峦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氅。通往乾陵的神道在斑斑的雪迹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庄严肃穆。两旁的石人、石兽屹立在雨雪中,显得有些落寞。偶尔有寒鸦从枝头飞起,“呱呱”的叫声划破长空,更添了几分冬日的萧瑟与寂寥。
只是这种黑暗和安静却是诡秘的,一旦你触动了某一根暗藏的弦机,可能有千军万马正在等着你。
四处的萧瑟并没有降低乐山的警惕性,他早已察觉到了隐藏在山脊、草丛里的刀光剑影,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退在远处有些暗中观察,心中有些后悔。
自己就这么孤身一人想来查探皇室的陵墓,着实有些唐突,应该和史天赐碰头之后商议一下,至少带几个盗墓的高手来才对。
乐山偷偷的绕到乾陵背后,想要另辟蹊径,可是他发现方圆十里的梁山,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暗藏着杀机,看来觊觎皇室陵墓的人不在少数,为此而设的防备也绝非一般。自己解决几个守备,冲出一个缺口是没问题,可是之后会赶来多少的增援,却无法确定。即使能摆脱这些守备和增援,能不能找到墓道口进入陵墓就更加没有把握。
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妙,乐山决心等待天亮再细细摸摸这里的环境,之后再决定是冒险闯一闯,还是回去从长计议。
雨雪渐渐停了,一丝月光努力的从云层的缝隙中投射下来。乐山退回离乾陵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这里既可以休息一会,也可以观察到乾陵守备的换班情况。可是没想到刚刚跨入山头就触动了机关,原来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头,也有人守卫。
幸而守卫这里的人并没有乾陵那边来的那么缜密,寥寥的十几个人,而且武功平平,没有几招,就已经被乐山纷纷摆平。乐山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稳稳的坐到山坡上,取出腰间的酒葫芦和煎饼,奔波了一天一夜了,还水米未进。
“好香的酒!”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在这只闻鹄鸣松风的陵岗上突然响起这么一句感叹,真的不知道是人是鬼,只叫人毛骨悚然。乐山第一时间的跃起立、转身,脚尖一点地上的钢刀,钢刀临空飞起,乐山一瞬间将酒葫芦别到腰后,举手接住钢刀,做势防御。
“这么小气……”来者是个白胡子老头,借着远处乾陵透过来的点点灯火,乐山模模糊糊地看见了对面来者的样子。老人看见乐山藏起葫芦、提起钢刀,正想调侃一下,却也突然看清了乐山的脸,下半句被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你是谁?”乐山和老人面对着面,却发现老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动,更加觉得寒毛倒竖,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根本不该自己问的话。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问你吧。”老人的目光被乐山的问话打断了,恢复了刚才的悠然。
乐山也觉得自己问的不妥,可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老人的打扮,布衣草鞋,不像是守卫的样子。看老人的神采,却又鹤发童颜、目光炯炯、脸庞圆润,不像是一般村民。
摸不清对方的底细,乐山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含糊其辞道,“我来找点东西。”
“看你的样子,却不像是盗墓贼。”
“我看您也不像。”
“呵呵,想盗也不会等到今天了。”老人背过手去,再次上下打量着乐山,“看你功夫不错,还是改行走正道吧。”
“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乐山到吸了一口凉气。
“也没多早,就在你放倒那几个没用的东西的时候。”
“我不是盗墓的,我确实是来找些东西的。”
“呵呵,那我倒愿闻其详了。”
明明不知道老人的底细,但乐山还是被他的气势莫明其妙的压倒了,不自觉的说了实话,“青城之宝。”
“没听说过。”老人摇头晃脑,“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此物在武则天的墓里。”
“在乾陵里?说到底,你还是要盗墓。”
“此物与当今武林的多宗迷案有关,也和在下的身世有些渊源,找它,只是想弄清个究竟,也希望避免整个江湖再起血雨腥风。”
“你都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你就来盗墓,乾陵里埋的宝贝多了,你都能拿的走嘛?”
“我......”乐山一时为之语塞。
“年轻人倒是意气风发,和我当年颇有些相似。可惜总有一天你就会明白,从古至今,多少英雄的梦想,不是风角连营,而是打马还乡。”
“我虽不知此物为何,但却知道是有人在二十年前放入乾陵的陪葬品。”
“谁?”
“韦见素。”
“韦见素我知道,是谁告诉你的这个故事我不知道,但是你被骗了。”
“此话怎讲?”看着老人严肃的表情,乐山有些迷惑了。
“武皇帝的墓,在她和高宗合葬的那天,就被封死了,之后根本就没有被打开过。”
“也许被打开过您不知道。”
“不是知不知道,而是根本不可能被打开。”看着乐山疑惑的表情,老人悠悠道来,“墓是用大理石打造的,四周密闭,封顶时最大的一块由滚龙石机关滑落,从外部根本不可能打开,除非用炸药或者千军万马的力量。可是武皇帝聪明就聪明在她临死前恢复了大唐的国号,又把自己和高宗合葬,这样李氏子孙就算再恨她,也不敢公然对她的陵墓不敬。”
“前辈对乾陵如此了解,莫非是此地的守备或者参与过陵墓的修建,还没有请教尊姓大名。”乐山拱手作揖。
“姓名只是个符号,我离开江湖几十年了,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姓了。至于守墓嘛,到确实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守的不是乾陵,而是这里。”老人用手指了指脚下,原来这个不起眼的小土坡竟然也是一个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