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大毛、老毛(第2页)
等到凌晨4点左右,我让系统不断刺激我的神经中枢,让我保持兴奋,才终于熬到毛基范的眼球快速转动。
他做梦了!
我赶紧施展《入梦术》,进入了他的梦境。
这是一栋表面刷着绿漆的7层居民楼,漆是新刷的,房子是老的,真实的模样要走进去才知道——楼道的每一级阶梯都被人踩得露出那根加固的钢筋,蹭得锃光瓦亮,墙皮剥裂,还漏水发了霉。
上世纪60年代建的楼了,看情形已经坚挺了十余年。
毛家兄弟就住在这里的5楼的其中一间里。此时小小的房间中挤满了人,除了毛东廷的爸爸穿着土黄色的军装,其余人都穿着统一的浅蓝色衬衣和深灰色长裤——Cx公交车司机的服装。
他们都很年轻,平均年龄不超过20岁。
我隐匿身形,听他们劝服毛东廷的爸爸。
即便我已经知道了结果。
但听着听着,竟然听到些新鲜东西。他们提到了十几年前担任p市医科大学教授的金凤汉。这个人最出名的研究是关于人体经络的,于1963年发表论文宣布他发现了与华国古代经络xue位相对应的解剖结构,很受当局的支持,风头一时无两,以致于连华国的《人民日报》都花了两个整版和一个半版翻译转载了他的论文,认为其发现具有世界意义的贡献。
如果研究结果是真的,那该多么振奋人心。但金凤汉为了保密,论文中没有详细报告实验方法,其他国家的实验室始终无法重现他的实验结果,引出了很大的争议、无数的质疑。再加上他后来又被同胞拆穿实验手段作假,他无法自证,最终跳楼自杀,让“经络”、“xue位”一时竟成了滑稽的闹剧。
在毛东廷的爸爸口中,这却不是闹剧。上头从未放弃研究,还从军队中征召志愿者。他决定参与,因为连“最伟大的家族”都发挥了平等自愿的精神出了人手,一定是有把握的。哪怕毛基范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也依然坚持,毛基范叫众人抓他走,都被他打伤几个朋友逃了。
因为怕被弟弟告发,毛基范把脱北的计划都提前了,两兄弟连道别的话都没说上一句。
我注意的重点是,“最伟大的家族”也出了人手参与实验。
金家人,有事他是真上。
那么,是哪一个或者哪几个呢?
“……”我思来想去,认识的、身体异于常人的,只有金光日。以及,金光日的爸爸对他儿子的身体情况那过于宽容的态度。
稍微联想一下,金光日是他爸爸老来得子,有弱精症。
毛东廷也是他爸爸老来得子,其他身体数据不得而知,但法布尔研究所里那一批又一批的实验品里,只有他和几个孩子被激发出了异于常人的能力。
那金光日的特异之处在哪里?能调整身体适应生孩子?要是研究几十年就研究出这种结果,还研究个什么劲儿。一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就在我思考的这段时间,毛基范做梦都梦到艰苦创业的忆苦思甜阶段了。
我不肯半途而废。
于是接下来欣赏到了毛基范作为暴力组织头目四处抢占地皮、勾结政治流氓搞建筑开发之类的违法犯罪活动的全过程。
“……”毛叔叔,您这第一桶金,犯罪情节很严重啊,要不是年代久远、无据可查,哪怕您60多了也是要坐牢的。
幸亏心随意转,做梦时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世界中的时间流逝速度是不一致的,比那快十倍百倍都不止,我等了没一会儿,就等到他结婚生子、儿子毛泰久长大成人、毛泰久成为成运通运集团总部代表……
怎么还没濒死,就搞走马灯这一套?我叹了不知道第多少次气。
这老头儿每次的Ch离散家属团聚活动都去参加了,只为从健在的亲戚口中获知弟弟的一星半点的消息和影像,让亲戚对弟弟旁敲侧击,对方始终拒绝见面,直到2011年底,彻底失去消息。
他派人去北边查,颇受掣肘,什么也没查到,在南边查倒是查到一些,比如弟弟死在了海里,侄子失踪。他没有放弃寻找,终于有人在2012年10月下旬发现了毛东廷的踪迹并向他报告。由此他得知了法布尔研究所的存在,以及从20层坠楼却没死的毛东廷的异状。
原来,是他的人先抓到白博士派去监视毛家的孩子,并给了对方建立新的实验室研究解药的承诺,让孩子把他和弟弟的合照带给毛东廷,引毛东廷“认祖归宗”。
原来,是他带毛家的人和毛东廷几个孩子去实验楼杀人、夺取资料——毛东廷几个负责杀人、策反同类,他在实验楼外的车中等待,如果有漏网之鱼从实验楼出来,手下们就将之击毙。杀完了人,毛东廷出来通知,他一点头,毛家的人就提着保险箱蜂拥而入,搜罗资料带走。
事都做完了,他才通知毛泰久。
他对毛泰久说,罪孽都由他来背,毛泰久要一辈子干干净净的。毛泰久只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往毛东廷脑子里安装微型z弹,多方监视。
至于让我去看实验楼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难怪我总觉得哪里捋不顺。毛东廷“认祖归宗”这个故事,就像毛基范、毛泰久、毛东廷这几个程序员写的程序,我发现了什么Bug,他们就往上打打补丁,更新版本,敷衍我一下。
毛泰久口中,什么都是他在主导,跟毛基范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毛东廷口中,也什么都是毛泰久在主导,完全听不到有关毛基范的半个字眼。他怨恨和想要报复的,也是毛泰久。
梦境一阵晃荡,场景转移到了成运通运集团总部的会长办公室。我怕要看毛基范办一天公,再加上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就退出了他的梦境,在沙发上干坐了一个多小时。
凌晨5点26分,一通电话将毛家别墅的所有人惊醒。
首尔市公共交通监管中心里的熟人来电通知,毛泰久深夜飙车6小时直到油量告罄,被一个叫姜国焕的中年巡警和同事开车截停了,对方拒绝了毛泰久的收买和威逼,在他动手后联合起来把他制服并押送进了拘留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毛泰久蹲拘留所,浴衣还没带子。在笑出声被发现之前,我用“缩地成寸”离开了毛家,并决定十天半个月不搭理毛泰久。
被监视还得不到道歉是真的生气,被打是真疼。
这回哪怕他也找都贤秀定制“磕头虫毛泰久”,我都不会轻易原谅。
那一串“绝交”里,未必没有决心。
人离了谁也不会死。这次和徐文祖那次不一样了,我心脏坚强了很多。忘了谁说的,人类的成长,就是在做减法。
5月31日,又是周五,黄历上写,宜出行、签订合同、交易、开业、动土、祈福、安床、安机械、盖屋、安葬、挂匾、祭祀、修造、起基、成服、除服、立碑、破土、迁坟、斋醮、定磉。
其实前一天也是开业的吉日,卓秀浩当天就联系我说他做好开业准备了,让我带朋友去捧场。我说好好好,明天就去。
我提前联系了陆东植和蔡道振(尹罗武)——这俩5月31日下班后才有时间,约好了在卓家别墅见面。之所以是他们两个,原因有二:第一,陆东植是悬疑爱好者;第二,蔡道振(尹罗武)是警察。我让他们来闻闻味儿。
要是卓秀浩敢挂羊头卖狗肉,我就把他的“乐趣”加“生意”扼杀在摇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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