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演凌误入体育活动
公元7年5月17日,南桂城。
正午的日头毒辣,晒得城墙上的青砖发烫。几只知了躲在老榕树的枝叶间嘶鸣,偶尔有巡逻的士兵拖着长矛从城垛边走过,铠甲摩擦的声响混着蝉鸣,显得格外慵懒。
城南的望江楼里,三公子运费业正翘着腿坐在竹席上,面前摆着一只油光发亮的英州烧鹅。他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块鹅肉,蘸了蘸梅子酱,满足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行的行的,可以可以……但比起你们要守这个守那个,我还是更喜欢吃我的烧鹅。”
他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眯起眼睛笑道:
“毕竟,谁也不是想享受就能享受的——而我,可是唯一一个能天天吃到英州烧鹅的三公子!”
坐在他对面的公子田训闻言,嗤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
他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目光投向窗外——那里是南桂城的城门,商队正排队接受盘查,几个小贩在路边叫卖凉茶。
“守南桂城可是件愉快的事。” 田训嘴角微扬,“既不用像东萨维兰前线那样拼命,又不必像广州朝堂那般勾心斗角,只需看着就行。”
运费业撇了撇嘴,又撕下一块鹅腿肉,边嚼边嘟囔:
“愉快?我可听说你经常遇到‘演凌’那帮刺客。”
田训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是啊,但每次我都能用‘智商与智慧’赶走他们。”
运费业翻了个白眼:
“哎,谁会像你们一样,绕来绕去对付刺客?我嘛——只需跑、只需吃、只需喝、只需睡,这几下就够啦!”
田训摇了摇头,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运费业啊运费业,你还没体会到‘算计别人’的乐趣。”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城下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瞧见没?那几个人,看似是商贩,实则是演凌的眼线。”
运费业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见到几个衣着普通的男子,眼神却时不时往城楼方向瞟。
田训微微一笑,低声对身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那几个“商贩”就被巡逻的士兵“客气”地请进了城防司。
“怎么样?” 田训得意地回头,“要是让你来守城,你肯定只会喊‘关门!放狗!’然后躲进被窝里啃烧鹅。”
运费业哈哈大笑:
“那又如何?至少我吃得香、睡得稳!”
田训叹了口气,坐回席上:
“所以说,你没体验过我的职位,否则说不定会乐在其中呢。”
运费业摆摆手:
“呵呵呵,守城还有乐趣?换我来,我肯定苦不堪言!我还是觉得吃美食、睡大觉更实在。”
就在两人斗嘴时,城外的官道上,一队黑衣骑士正悄然靠近。
为首的男子戴着斗笠,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演凌,南桂城的防守比想象中严密。” 一名人低声道。
演凌冷笑:
“严密?不过是田训那小子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他抬头望向城楼,目光仿佛穿透了城墙,直刺望江楼里的两人。
“运费业那个废物也在……正好,一网打尽。”
与此同时,望江楼内,运费业正津津有味地啃着最后一块鹅翅膀。
田训瞥了他一眼,忽然问道:
“如果演凌真的杀进来,你怎么办?”
运费业想都没想:
“跑啊!”
田训挑眉:
“跑?往哪跑?”
运费业指了指后门:
“当然是往厨房跑!那里有密道,直通城外的烧鹅铺子。”
田训:“……”
运费业理直气壮:
“这叫‘战略性撤退’,懂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烧鹅!”
田训扶额,哭笑不得:
“你真是……无可救药。”
运费业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
“别这么严肃嘛!守城是你的乐趣,吃烧鹅是我的乐趣,咱们各取所需,多好?”
田训摇头叹息,却也不得不承认——运费业活得比他通透多了。
夕阳西沉,南桂城的灯火渐次亮起。
运费业打着饱嗝,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的府邸,嘴里还哼着小曲。
田训站在城楼上,望着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个吃货……”
忽然,他的眼神一凛,转向城外——那里,几道黑影正悄然退去。
“演凌,下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他低声自语,随即转身走下城楼。
五更鼓刚刚敲过,南桂城的东方便泛起鱼肚白。晨雾中的朱雀大街上,铺着猩红地毯的通道两侧,侍从们正忙着悬挂记朝特有的青鸾旗。这些绣着金色飞鸟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倒映在刚刚洒扫过的青石路面上,像一群即将振翅高飞的真鸟。
"再检查一遍席位!"礼部官员擦着汗指挥着,"葡萄氏的座位要靠近观礼台,运费家的安排在西北角。"他的羊皮名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葡萄氏-寒春、葡萄氏-林香、赵柳、耀华兴、运费业、田训、红镜武......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家族纹章与座位编号。
城墙角的阴影里,演凌用匕首挑开最后一块松动砖石时,晨光正好照在他满是尘土的脸上。他眯起眼睛,看到远处主会场正在搭建的鎏金擂台——那是由三百名工匠连夜赶制的珍宝,台面铺着的不是普通木板,而是从南海运来的紫檀。
辰时三刻,号角声穿透云霄。首先入场的是一队银甲骑士,他们的坐骑蹄铁都包着防滑的棉布,在红毯上踏出沉闷的声响。紧随其后的是四匹纯白骏马牵引的玉辇,葡萄氏姐妹寒春与林香端坐其上。寒春的绛紫长裙缀满珍珠,在阳光下像流动的星河;林香则穿着嫩绿色骑装,腰间悬着的小巧匕首柄上镶嵌着猫眼石。
"听说这次比武的彩头是暹罗进贡的夜明珠?"
"何止,胜者还能获得陛下在最终宝座上的《南海盐引》......"
演凌竖起耳朵捕捉着人群的议论,同时数着到场的显贵:那边正与赵柳寒暄的耀华兴,发间金步摇随着笑声轻轻颤动;正在品尝英州烧鹅的运费业,油渍都蹭到了锦袍前襟;高台上摇着折扇的田训,时不时与身旁的红镜武交换眼神......
"至少三千人......"演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的视线扫过观礼台,那里坐着患无痛症的红镜氏,女人苍白的脸上画着诡异的靛蓝纹饰;再往西是南城河兄弟,两人正在比试腕力,桌上的酒盏被震得叮当作响;更远处还能看到关良关欢兄妹,她们特制的弓箭就放在触手可及之处。
腰间的"夜莺"突然微微发烫——这是感应到单族血脉的征兆。演凌无声地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在脑海中快速规划路线:先挟持体弱的红镜氏,再用她逼运费业就范,等田训他们赶来救援时,南城兄弟应该已经喝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