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逝去的……
\"喂,不是说要打吗?愣着干嘛?\"
禅院甚尔懒散地站在原地,脚尖微微点了点地面,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和无聊。
他的姿态松散得像是在等一场无聊的杂耍,右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左手甚至插在兜里没拿出来。
伏黑惠眉头微皱,指尖轻轻一动,阴影便在脚下涌动。
他本不想参与这场战斗,但看着真希那双燃着战意的眼睛,最终还是沉默地并拢双指,低沉念道。
\"玉犬。\"
两只狼型的式神立刻从影中跃出,一黑一白,一左一右警惕地盯住甚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鸣。
真希迅速贴近伏黑惠,压低声音道:\"惠,你能掩护我吗?\"
她指尖微颤,握紧了手中的长棍,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没有咒力的话……单靠体术,我肯定赢不了。\"
伏黑惠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牵制他,你找机会。\"
他盯着甚尔,补充了一句,\"但不要强撑,他太快了。\"
真希深深呼吸,咬牙道:\"明白。\"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歪头扫了他们一眼:\"商量这么久就这点名堂?真没意思啊——\"
他最后那声拖得极长,声音尚未落下,整个人已经模糊成一道黑影,疾速冲向他们!
\"汪!!\"
玉犬的吼声急促而尖锐,在甚尔动身的瞬间,它们已朝前猛扑。
真希的瞳孔收缩,身体本能地后撤一步,但甚尔的速度太快了,她甚至来不及举棍防御,只听到一声沉闷的‘砰!’,随即胸口一痛,整个人如同炮弹般飞了出去!
她的后背重重摔进一团黏腻的肉垫——伏黑惠的蛤蟆式神及时窜出,用肥厚的身体缓冲了一部分冲击,但真希的左臂仍因格挡而彻底麻木,半边身子几乎失去知觉。
还没等她喘口气,黑影已逼近!甚尔连步伐都没停,直接跃向半空,拳头裹挟着呼啸的劲风朝她砸下!
真希咬牙试图翻身闪躲,可动作慢了半拍——
\"鵺!!\"
伏黑惠的低喝乍然响起,尖锐的鸟啼撕破空气,漆黑的猛禽式神骤然俯冲而来,利爪一把扣住真希的肩膀,带着她险之又险地拔高半米,堪堪避开甚尔的重拳!
拳风擦过真希的发梢,掀起的气流甚至让她皮肤刺痛。
她悬在空中,急促喘息着低头望去,只见甚尔落地后仰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
\"哦?总算有点意思了。\"
\"别放松……\"
伏黑惠的声音从地面传来,手指猛地结印,玉犬再次嘶吼着冲向甚尔。\"现在才是开始!\"
\"惠,小心!\"
真希的喊声从半空中炸响,尖锐得几乎刺破耳膜。
伏黑惠浑身一颤,后背的寒毛瞬间竖起。
长期训练的直觉让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右脚猛地后撤半步。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道黑影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啧,躲得挺快。\"
禅院甚尔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几分意外。
他前冲的势头不减,左脚重重踏地,竟硬生生改变方向再次袭来。
伏黑惠瞳孔骤缩,双手迅速结印。
\"蛤蟆!\"
巨大的两栖式神应召而出,鼓胀的身躯宛如一道肉墙挡在二人之间。
\"砰——!\"
令人牙酸的闷响在训练场炸开。
蛤蟆连一秒都没能撑住,巨大的身体如同水泡般炸裂,化作点点咒力消散在空气中。
禅院甚尔的拳头穿过消散的咒力,去势不减地轰在伏黑惠的小腹上。
\"咳啊!\"
少年弓起身子,胃液和空气被暴力挤压出体内。
他的身体弯成虾米状,在草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后才堪堪停下。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喉咙里涌上腥甜的味道。
禅院甚尔甩了甩手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
\"没用。\"
这两个字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真希趁机落地调整姿势,甚尔继续袭向真希,真希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节奏,但她的呼吸已经开始紊乱。
手中的咒具长棍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在接下甚尔第七次重击时,棍身终于\"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什么?!\"
真希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反应,又一记重踢就落在了她的腰侧。剧痛顺着神经直冲大脑,她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
失重的瞬间,真希已经做好了迎接剧痛的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并没有到来——巨大的鵺式神滑翔着掠过,柔软的羽翼稳稳接住了她,轻巧地将她放回地面。
伏黑惠艰难地支起上身,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刚才那一击让他现在眼前还闪着金星,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完成了结印。
\"有力气救人,却不来偷袭我?\"禅院甚尔停下攻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少年,\"没用的废物。\"
伏黑惠捂着腹部,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湿哒哒地贴在苍白的脸上。他缓缓站起身,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发颤。
\"我不觉得偷袭你能成功……何必浪费力气。\"
恍惚间,五条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惠~,你的体术还是太弱了。\"
记忆中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摇着头,语气难得严肃,\"术式再强,没有足够支撑的身体也是白搭。\"
当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老师总要把他和自己这个\"最强\"比较。
直到此刻,面对禅院甚尔压倒性的实力差距,伏黑惠才终于懂了。
禅院甚尔发出一声嗤笑,打断了少年的回忆。
\"说到底还是你太弱了。\"
他活动着肩膀,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连当个合格的诱饵都做不到。\"
伏黑惠沉默地垂下眼帘,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灼热的不甘在胸口翻涌,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