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母亲研究的指向(第2页)
在，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早已失去了所有“神明”的庇护，再也没有任何伟大的存在，可以依靠之后……
她，试图……
用她自己的方式，用凡人的智慧，用科学的、理性的、可以被分析和计算的方法，去找到一种……
能够……“维系”……
甚至是……
“修复”……
这座……由远古神明所留下的、已经运转了亿万年的、古老封印的……方法！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如同混沌初开时的第一道光！如同在最深沉、最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之中，骤然亮起的一座……足以照亮整个世界的耀眼灯塔！
“轰——！！！”
叶络的脑海，仿佛有亿万道闪电，在同一时间，轰然炸响！
之前所有那些关于母亲的、零散的、无法被理解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被这道耀眼的真理之光，瞬间串联、重组、赋予了全新的、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意义！
他终于……明白了。
他彻底地，明白了。
母亲当年的研究，从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为了满足个人好奇心或是学术追求的“星图考古”！
也不是什么，为了获得更强大力量的、充满了功利性的“遗蜕探秘”！
灵魂遗蜕，对她而言，或许，真的就只是……她用来研究这个世界最底层、最根本的运作规则的、最方便、也最直接的……一个“切入点”而已！
她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停留在这些，凡人们为了争夺一点点可笑的力量，而打得头破血流的、渺小的遗蜕之上。
她的目光，早已越过了这些，投向了那片……隐藏在这个世界和平、繁荣的表象之下的、更加深邃、更加广阔、也更加……恐怖的……
终极深渊！
她，早就已经通过那些，被世人视之为无稽之谈的神秘星图；通过那些，被岁月所侵蚀的古老遗迹；通过那些，被一代代人所曲解的、破碎的神话传说……
以一种孤独的、不被任何人所理解的、先行者的姿态，接触到了……
关于“灾厄之源”，关于“界外之物”，关于这个世界，乃是一个巨大而脆弱的“封印体系”的……惊天蛛丝马迹！
而她之后所做的一切，她废寝忘食地研究，她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凛冬之地，她留下的那些充满了复杂公式和玄奥符号的笔记……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那个……
即将到来的、不可避免的、最黑暗的、最绝望的……未来，做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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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试图……
以一己之力，以凡人之躯，去肩负起……
连远古的“神明”，都只能用燃烧自己、牺牲自我的方式，才能勉强完成的……
“守护世界”的……
伟大使命！
“冰封神殿”和“极寒凝晶”，正是她整个庞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研究计划之中，一个……最关键，也最……危险的……
实验场！
与……
验证点！
想到这里，一股无法抑制的、巨大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复杂情感，瞬间就淹没了叶络的整个心脏。
那是一种……混杂了极致的悲伤，与极致的自豪的，矛盾而又统一的洪流。
悲伤于，她的孤独。
悲伤于，她独自一人，背负着如此沉重、如此绝望的秘密，却无人可以诉说，无人可以理解。
悲伤于，她最终，还是倒在了这条，她为整个世界所开辟的、布满了荆棘的道路之上。
而自豪……
则自豪于，她是自己的母亲。
自豪于，这位伟大的女性，拥有着如此广阔的胸怀，与如此超凡的远见。
自豪于，她以凡人之躯，却敢于向那连神明都为之战栗的、终极的宇宙灾难，发起挑战！
叶络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穿透了那层冰冷的、由生与死所构筑的、厚重无比的隔阂，穿透了那长达十数年的、充满了迷茫与仇恨的时光长河。
在这一刻，在这座神圣而又悲壮的远古封印之前，他，真正地……
理解了自己的母亲。
理解了她那份……沉默的、坚韧的、不被任何人所知的、孤独而又伟大的……
守护。
“原来……是这样……”叶络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浓重的鼻音，喃喃自语。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片环形的、巨大的冰壁之上。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仅仅是壁画。
在他的眼中，那些与母亲笔记中，一模一样的、闪烁着微光的神秘星图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它们不再是静止的图案，而是一个个……充满了逻辑与秩序的、正在高速运转的、庞大的“封印阵列”。
而“极寒凝晶”，正是这个巨大阵列的、绝对的能量核心！神殿的每一处结构，每一道符文，都精准地、严丝合缝地，服务于这个核心，共同构成了这个……守护了世界亿万年的、伟大的奇迹。
而一旁的巴图，这位雪狼部落的首领，虽然无法像叶络那样，洞悉到如此深层的、关乎法则与研究的秘密，但他，也从叶络那剧烈的情绪波动，和那已经不成言语的喃喃自语之中，以及那股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愈发沉重与悲壮的气氛里，感知到了一部分……更加残酷的真相。
他的信仰，在这一天，被彻底地击碎，然后，又以一种更加宏伟、也更加沉重的姿态，重新建立了起来。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这位铁骨铮铮的、流血不流泪的凛冬汉子，将自己那柄饱经风霜的战斧，深深地插在了身前的冰面之上，然后，用他那只粗糙的、布满了老茧的右手，紧紧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抬起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敬畏与虔诚的目光，仰望着那颗悬浮在半空中的“封印之心”，用雪狼部落最古老的、最庄严的语言，立下了属于他的、全新的誓言。
“伟大的……守护之灵啊……”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如同山岩般坚固的决心。
“雪狼部落，代代相传的，并非是对狼神的盲目崇拜，而是……守护您的这份……遗志。”
“从今日起，巴图，以及所有雪狼部落的子孙，将以鲜血和灵魂起誓，守护此地，守护……这个世界的最后希望，直至……最后一息。”
叶络没有去打扰巴图这发自灵魂的誓言。他只是缓缓地、珍重地，将怀中的莫黎，轻轻地，交给了身旁的一位雪狼族女战士。
然后，他站直了身体。
他擦去了眼角的湿润，那双黑色的瞳孔之中，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迷茫，都在此刻，尽数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继承了母亲遗志的、沉静如海、又坚如磐石的、冰冷的……决意。
复仇，依旧要继续。
图鉴组织，必须被摧毁。
但从这一刻起，他所做的一切，都被赋予了……更加深刻，也更加沉重的……意义。
他不再仅仅是为了自己，为了母亲，为了复仇而战。
而是为了……
完成，母亲那未竟的、伟大的事业。
为了，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