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老伯杀机 · 旧案重提(第2页)
系统提示音还在响,可他忽然听清了——那些选项的边框在发烫,像在催促他做些什么。
"所以你现在要杀我,是怕我查到九局头上?"他盯着陈老伯腕间的青痕,"还是怕我查到...你当年没做完的事?"
老人的瞳孔骤缩。
柳姑娘突然吸了口气,那声音像碎瓷片划过耳膜。
她盯着骸骨胸口的九局木牌,又望向陈老伯腰间的匕首,喉结动了动,终于发出声:"那...那王三的女儿,后来..."
柳姑娘的泪珠子砸在供桌上,溅起细小的尘烟。
她望着陈老伯腰间那柄淬了毒的匕首,喉间那团哽了二十年的刺突然松动——自她记事起,父亲的牌位就被供在破庙角落,六扇门的通缉令贴满洛宁城,说他是神判门内奸,私通九局。
可此刻陈老伯的话像一记重锤,敲碎了她所有的自我说服。
"我父亲..."她的指甲几乎要抠进供桌里,声音抖得像被风揉皱的纸,"他难道不是被冤枉的?"
陈老伯的手抖了抖,匕首尖在方仁杰喉前晃出细碎的光。
老人浑浊的眼突然清亮起来,像被谁掀开了蒙在水面的灰布。
他盯着柳姑娘眉心那道淡疤——那是她七岁时替父亲挡刀留下的,"你父亲清白。"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女儿,已被仇人养大。"
方仁杰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看见柳姑娘的睫毛剧烈颤动,原本紧攥刀鞘的手松开又攥紧,指节泛着青白,像要把刀鞘捏碎。
系统提示音适时炸响,三个选项在识海翻涌:"趁其分神出手制敌——揭穿其真正身份——逼问令牌流向"。
他的目光扫过那具骸骨胸口的木牌,月光恰好掠过木牌边缘,露出背面半道刻痕——是个"义"字。
"陈守义!"他突然暴喝,短刃"唰"地从铜钲里弹出,刀尖直指陈老伯腕间青痕,"当年神判门内奸名单上,写的是陈守义!"
陈老伯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他望着木牌背面那行被岁月磨得模糊的字迹——"陈守义赠王三",喉结动了动,突然笑出声。
那笑声像老鸦啄碎枯骨,"好个方仁杰,连奶娘没教你的都查出来了。"他的匕首突然转向柳姑娘,"你以为老门主为何不肯救王三的女儿?
因为他早知道,九局的人就藏在门里!"
柳姑娘的刀"当啷"坠地。
她望着陈老伯染血的刀尖,想起昨夜在街角遇见的老乞丐——那乞丐塞给她半块桂花糖,说"小柳啊,别信你爹是坏人"。
原来那不是疯话,是...
"动手!"方仁杰大喝一声,短刃直取陈老伯握刀的手腕。
陈老伯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抬脚踹向供桌。
方仁杰旋身翻滚,顺手抄起供桌上的油灯砸向梁上布帘。"轰"的一声,浸了灯油的布帘腾起烈焰,火舌舔着房梁,焦糊味混着木料劈啪声炸开来。
"柳姑娘!"方仁杰扯住她的手腕往窗边跑,"想知道你爹的事,就跟我冲出去!"柳姑娘踉跄着跟上,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血——那是方才攥玉牌时扎的,此刻还在往外渗,烫得她眼眶又酸了。
陈老伯站在火海里,望着两人的背影突然癫狂大笑。
他扯开衣襟,露出腰间缠着的粗麻包——里面塞满了黑黢黢的火药。"想走?"他的声音被火势吞没,"二十年前我没炸了神判门,今天就用这祠堂给你们陪葬!"
方仁杰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抱着柳姑娘撞破窗纸的刹那,听见"咔"的一声脆响——那是火舌舔到火药引信的声音。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轰鸣炸响,祠堂的房梁"轰隆"砸下,火星子劈头盖脸落下来,烫得他后背生疼。
两人在瓦砾堆里滚了两圈,方仁杰翻身护住柳姑娘的头。
烟尘弥漫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可此刻的洛宁城西北角,哪还有什么更夫的铜钲声,只有一片噼啪作响的火海。
柳姑娘咳嗽着推开他,发间沾着烧糊的木片。
她望着逐渐坍塌的祠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方仁杰,我要查清楚——"
"先活过今晚。"方仁杰抹去她脸上的灰,目光扫过火场里若隐若现的麻包碎片。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里疯狂跳动,他却听不清内容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六扇门的捕快循着火光来了。
而在他们脚边,半块烧焦的木牌正躺在瓦砾中,隐约可见"九局"二字的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