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究极武神崩坏 作品

第一百九十五章 援军终于抵达了吗?(第2页)

就在此时,他的动作猛地僵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骤然爬上脊背,既非风起,也非云涌,但眼前的光线却毫无征兆地、急剧地暗淡了下去,仿佛有人瞬间抽走了整个世界的光源。视野中的一切——染血的旗帜、同伴愤怒的面孔、敌人魔导器的反光、甚至远处燃烧的浓烟——都像是被一层急速蔓延的灰黑色薄纱笼罩,色彩迅速褪去,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天黑了?

这个荒谬的念头第一时间占据了他的脑海,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战斗开始的时间明明是在清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天黑?

那到底是……

士兵茫然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投向远方的地平线。在那里,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景象:肉眼可见的黑暗正如潮水般滚滚而来,已经淹没了半个地平线,但它并不像潮水那样,带着水流与波浪的推进感,更像是一块覆盖天地的、无边的漆黑幕布,被一只无形的手以无法想象的力量向前拉扯和拖拽。森林与天空、高山与丘陵、河流与峡谷、甚至连视线与光线,都难以逃脱那重重黑暗的冲刷,瞬间淹没在其中,难以挣脱。

光与影相伴相生,如果认为光明无处不在,那么黑暗自然也会如影随形,而它漫延的速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光前进的速度,以至于光线还没来得及传递到人们眼中时,便已被蚕食吞噬。以生物最朴素的视觉感官而论,就像是上一刻黑暗的潮汐还在地平线外,下一秒便已浩浩荡荡地吞没了战场,无论是嶙峋的岩石、断裂的矮墙、倒伏的尸体,还是仍在负隅顽抗或惊慌逃窜的士兵,甚至是他们手中紧握的武器……都在接触到那粘稠黑暗的瞬间,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耳嘈杂的破碎,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物质本身在哀鸣的声音。岩石崩解消融,金属武器扭曲暗淡,血肉之躯更是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粘稠的黑暗中溶解,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就化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就算侥幸没有被吞噬,仅仅直视黑暗,便等同于直视深渊。它并不冷酷,更非邪恶,仅是平静到极致的漠然而已,如同等待着你的归来。没错,融入黑暗不是离开,而是归来,回归光明诞生、物质孕育之前,宇宙最原始也最纯粹的黑暗之中,那里,才是一切灵魂的摇篮与归宿。

当然,这种回归对常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他们并不理解,而是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心压倒了身为人的理性,纷纷抛弃了武器,抛弃了战斗,甚至抛弃了近在咫尺的胜利,仓皇逃窜,凄厉的尖叫声、惊慌的悲鸣声与戛然而止的求救声,取代了战场上的一切声响。

奇怪的是,黑暗本身竟如同拥有意识、懂得甄别敌我一般,巧妙地避开了第十七军团的守军,虽然他们在黑暗中也会受到一定影响,视野模糊、手脚冰冷等,却不至于像起义军的士兵那样,彻底消失在潮水的深处。

在摇摇欲坠的西侧城墙上,安德烈少将握着几乎卷刃的长剑,剧烈地喘息着。他华丽的将军制服早已被血污和烟尘浸透,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不断渗出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冰冷的城垛上。他身边,原本严整的亲卫队已十不存三,残余的士兵个个带伤,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绝望。

这一段防线也要守不住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意志。他几乎榨干了麾下最后一丝力量,连预备队都已投入了血肉磨盘般的拉锯战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每一次号令都像是在透支生命,军人的使命,陛下的恩宠,家人的命运,未卜的前途……沉重的负担几乎要将他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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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几乎要下达那耻辱的、意味着彻底溃败的撤退命令时——

那吞噬一切的黑暗,降临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冲垮了他强撑的意志堤坝。他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睁大,几乎要迸出泪来。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弛,让他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连忙用剑撑住才没有倒下。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涌上喉头,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援军……已至!!!”

他竭尽全身力气,嘶哑地、颤抖地、甚至是愤怒地吼了出来,与其说是在宣告,不如说是在宣泄,但是身为军人的本能让他没有忘记此刻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鼓舞士气:“黑暗圣者冕下已经抵达战场,将为我们带来胜利!!!全体听令、坚守不撤,给我将这群东大陆的土着赶回他们的黑森林去!!!”

回应他的,是一阵几乎带着哭腔的呐喊。

……

正沿着街道向前疾驰的希诺忽然勒住缰绳,回头望去,她自然也看到了那几乎吞没一切的黑暗潮汐,并且知道所谓的援军究竟是谁。

原来如此。

短短的一瞬间内,她便想通了前因后果,明白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但她不会为前几日的犹豫而后悔,不会因为距离敌军的第三个立场装置仅有一步之遥便犹豫,更不会产生“如果自己早点下定决心出战,是否就能避免今日的困局”的想法,如果是真正的骑士,此时此刻,她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布兰迪。”

骑士策马调头,语气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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