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天下 作品

高家大院(下)29(第2页)

直到多年后才和兄弟们走动,那时早已经老了。

或许真的是根儿不好,这建民不知道是遗传了老太太的自私和霸道还是遗传了宝昌老头的无能,隔几天就找建国要钱,什么钱呢?这话还得从建国念书时说起。

建国念书时,建民早已经下地了,还当了一年多的连队会计,多多少少也贪了几个钱。

而建国念书虽说省了又省,可也花了点。

等建国不念了,这建民便三天两头地要钱,说是建国念书花的都是他的钱,要还的。

建国刚成家,一直在生产队里,他挣的是满分,而玉君是半分,而且玉君的地没有过来,所以在生产队分东西时领的也是半数。

工分是挣了不少,可领钱时哪能轮得到他啊,早让宝昌老头领走了。

建民其实还是盯在了那点礼钱上,可是那点钱早已经是“连借带要”地名存实不在了。

兄弟间的矛盾终于有一天崩发了,建民又来要钱,建国正在抱柴火,地上放了个二齿子(东北农村用的一种工具,有两个齿的耙子)。

“建国,你得还我钱了,这都好几年了。”

“啥钱,我啥时该(欠)你钱了?”

每次都是这样的话,每次都这样说。

“你念书时花的钱。”

“我念书花的是家的钱。”

“家的钱就是我的钱,大爷才几个钱?”

“我没钱,你总借玉君钱,还没还呢。躲了,我抱柴火呢!”建国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抱柴火。

见建国不再理他,建民一把抄起二齿子,便朝建国刨过去,建国没有提防,让二齿子一下子把帽子穿了两个洞。

亏得冬天戴的是棉帽子,不然一定是刨进去了。

建国正弯腰往起抱,感到头上一凉,一看,帽子在二齿子上穿着呢。气得把二齿子抢过来,扔到地上,拿起帽子进屋找宝昌老头告状。

凑巧宝昌老头没有在屋里,只有老妹在等着柴火做饭,小脚老娘坐在炕头守着火盆抽烟。

听建国说完,娘只是伸手看了看头坏了没有,便叫了叫:“摸摸毛,吓不着,提(di)了提了耳,吓一会儿……”便跟没事儿似的了。

“娘,你也不管管,他拿二齿子刨我。”

“没事,刚破点皮,捏点灰抹抹就行了。”

小脚老太显然是更向着大儿子,说是向着,更是怕,她未必怕自己的儿子,她是怕大儿子后面的大儿媳妇。

正在这时,大嫂,也就是建民的媳妇大哭着从外面冲进来……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

建国心里想:“唉,这个家算是呆不下去了。”

这娘们更是撒泼,一边哭一边冲建国骂,还捎带着推拉着老太太,很显然是在施压。

建国一看这架势,是很难说得清楚了,便一摔门,走了。

建民两口子一看建国走了,便和老太太说:“娘,你看他那样儿。”

“行了,你们两口子也回去吧。”便又开始装起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