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大院（下）30

两个人临走也不忘甩出一句：“看他再嘚瑟。”

建国一出院子，碰到了出去借东西的玉君。

现在家里借东西已经不再是老太太或者其他人去了，都一码儿是让玉君去。

说是玉君人缘好，其实农村家庭，都那么穷，想借点东西很难。玉君新嫁过来，农村人有些却不开面子，还有，就是玉君借的，就必然要玉君来还。

玉君看到建国脸上不高兴，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建国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

玉君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扒拉头发看了看，头皮明显渗出了血丝，便心疼地哭起来。

“建国，咱们搬走吧，要不分家另过？”

“娘不带让的。”

“那还和她过一辈子？”

“那咋办。”

“要不你给三姐写封信？”

“唉，再说吧，走，回家，大哥他们走了。”

到家时果然建民两口子都走了，只是小脚老太太坐在南炕，竟破天荒地没有叨着烟袋。见建国两口子进来，便招呼道：“建国，玉君，你们俩过来坐这儿，娘跟你们两个说说。”

两个便坐在南炕上，玉君自嫁过来后，很少能坐在南炕上。

“你们以后别跟你大哥吵吵，你们小，以后还不得靠他们养老，靠你们也靠不上。你看你侄高德也不小了，过几年也快娶媳妇了，你们可还没有孩子呢。”

“娘，我们不想要那么早，生孩子早对身体不好。”建国辩解着，其实他心里想，就这天天在一个屋里，干点啥都能看见，谁有心思要孩子。

“娘生了你们这么多，也没有说身体不好，你们抓紧要个孩子吧，行了，该干啥干啥吧。”说完便谁也不理，闭起眼睛。

两个人知趣地回到北炕。

玉君天天地磨建国，希望能搬走，建国也是禁不住这家里天天净事儿，也决定要走了。他先给哈尔滨的三姐写了封信，说了些家里的情况，主要意思是想搬家到那里，尽管是背着老太太的，但还是很快就被知道了。

老太太当天晚上便抽了，嘴使劲地往旁边歪着，冒着白沫，眼睛往上翻着白眼。

老头儿宝昌大吼道：“你们两个作死的，你看把你娘气的，还不快过来。”

两个人一看这架势，也忙过南炕这边来，老妹桂兰用力地掐着人中，可是就是不管事。

宝昌一推建国：“你还走不走？娶个媳妇，把娘都不要了。你就看着她死吧，你娘要死了，我一菜刀砍死你俩。”

建国是个孝顺的儿子，忙带着哭腔跪在炕上叫着：“娘，你醒醒，我不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脚老太太高王氏长出了一口气：“啊，呜，建国啊，你不要娘了啊，娘要死了啊。”

“娘，你别生气啊，我不走了啊！”

宝昌见老太太醒了过来，一搡建国：“一边去，出去干活去，别在这碍眼。”

建国忙站起身来到外面去，玉君也跟了出来。

“建国，我看老太太像是装的。”

“啥？不像，都那样了，你快别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