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8章 各显神通(第2页)
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开发丝,里面裹着粒暗红色的种子,指甲盖大小,外壳布满细密的网状纹路,像老人手背的皱纹。“是曼陀罗的种子,成熟度很高。” 呵呵突然想起药房玻璃罐里的字,指尖轻轻捏起种子,“‘解在花叶之间’,说不定这颗种子里藏着解药配方的关键。” 她将种子放在掌心,突然感觉到冰凉的外壳上有细微的凸起,凑近了用手电光仔细照,才看清种子表面竟刻着串极小的数字:“03:17”,笔画浅得几乎要看不见,像是用针尖一点一点戳出来的。
“凌晨 3 点 17 分,对应地支的‘寅时’。” 范成成的手电光落在冰柜顶部,那里压着本 1943 年的旧历,牛皮纸封面已经脆化,边角卷成了波浪状,7 月 12 日的位置被红笔重重圈着,旁边用小字写着 “三更”,墨迹透到了背面,“寅时三刻正好是三更天,和纸条上的‘三更露重时’能对上。” 他伸手去拉 7 号柜的门,指尖刚触到把手,就听到柜内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像有枚金属纽扣从高处滚落,在冰面上撞出细碎的回音。
冰柜打开的瞬间,寒气裹着股奇异的香气涌出来 —— 不是福尔马林的刺鼻,也不是冰块的生冷,而是种带着甜腥的花香,像曼陀罗盛放时的味道,却又多了层若有若无的苦,钻进鼻腔时竟让人喉头发紧。柜内铺着层褪色的蓝布,原本该是靛蓝色,现在已经泛白,上面放着本牛皮封面的日记,封皮边缘磨损得厉害,烫着朵金色的曼陀罗,花瓣的纹路里积着灰,花芯处嵌着粒鸽血红宝石,在灯光下闪着血样的光,像颗凝固的心脏。呵呵刚要伸手去拿,林星婉突然按住她的手腕,指尖点向日记的锁扣:“日记的锁是花瓣形的,你看这纹路,正好能和种子表面的凸起对上。”
范成成将那粒曼陀罗种子嵌进锁孔,大小竟严丝合缝,像是天生就长在那里。随着 “啪” 的轻响,锁芯弹开,第一页的字迹立刻撞进眼帘 —— 是陈敬之的笔迹,刚劲有力的楷书,却在提到 “婉卿” 二字时突然变软,笔画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1943 年 5 月 6 日,晴。婉卿种的曼陀罗开了第一朵花,淡紫色的,像她旗袍上的盘扣。她说这花虽毒,却能治心病,以毒攻毒,像极了我们乱世里的相逢,明知前路难测,偏要攥紧彼此的手。”
“婉卿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也是那个有幻听的病人。” 林星婉指尖划过纸面,那里有处淡淡的水渍,晕开了 “相思” 二字,让那两个字看起来像在流泪,“你看这页的边缘,夹着片干枯的花瓣,和药房玻璃罐里的是同一种,边缘还有被手指反复摩挲的痕迹。” 她轻轻翻开日记,纸页发出 “沙沙” 的脆响,翻到第 27 页时,突然停住,手电光在纸上停留 —— 那页用钢笔手绘了幅曼陀罗图谱,根茎处用红笔标着 “剧毒,误食则瞳孔散大,心率骤升”,花叶间却用同样的红笔写着 “可解颠狂症,需配甘草中和其毒”,旁边贴着张泛黄的处方,字迹娟秀,带着点潦草的温柔,显然出自婉卿之手:“曼陀罗花三钱,配甘草五钱,去芯,煎于寅时露水中,温服可止幻听,每日一剂,不可过量。”
呵呵突然指着日记的夹层,那里露出半张照片的边角,棕色的相纸已经发脆。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抽出照片,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 泛黄的照片上,穿护士服的婉卿正捧着盆曼陀罗,站在白大褂的陈敬之身旁,她的发梢别着朵新鲜的曼陀罗花,两人的指尖在花盆边缘相触,没有完全碰到,却形成个微妙的弧度,背景里的医院门牌清晰地写着 “同仁医院”,正是之前病历单上的公章。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行小字,墨迹温润:“1943 年 7 月 12 日,与婉卿共植此花于药房窗前,愿岁岁平安,花开花落皆能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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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 12 日是陈敬之的生日,也是他们种下曼陀罗的日子。” 范成成合上日记时,发现封底粘着张心电图,纸质已经发灰,波形却和之前地砖上的红色液体完全一致,连每个起伏的峰值都分毫不差,“原来那些心电图不是机关,是婉卿的病历 —— 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同时因为战争创伤患有幻听,陈敬之一直在用曼陀罗为她配药,既治心病,也治心病。”
林星婉突然注意到冰柜角落的冰碴里,冻着个小小的锡盒,巴掌大小,表面刻着缠枝莲纹。她用螺丝刀撬开盒盖,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躺着枚银戒指,戒面是朵镂空的曼陀罗,花蕊处刻着个极小的 “婉” 字,旁边压着张折叠的纸条,是陈敬之的笔迹,墨迹带着泪痕晕开的毛边:“1943 年 8 月 15 日,雨。婉卿逝于室颤,抢救时肝门阻断超时,余罪该万死。现将其心藏于解剖室第 7 柜,伴此花长眠,待到来世花开,再续此生未了缘。”
手电光突然扫到冰柜深处,那里的冰面下隐约有个不规则的轮廓,像颗被冰封的心脏。范成成伸手去摸,指尖触到层薄冰,下面的东西坚硬而冰冷 —— 不是人体器官,而是个金属盒子,黄铜材质,上面刻着 “陈” 字。打开后,里面的曼陀罗标本下垫着本病历,牛皮封面写着 “婉卿” 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