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三金 作品

第2225章 屋里空空,哪有人?

幻想着以后能熬过这口气,盼着孩子长大,盼着日子能翻个身。可盼了这些年,盼来的不过是屋里越发空,锅里越发冷,盼来的是院里人说闲话的口水,比冬天的冰碴还要扎人心。何雨柱坐回屋里,把饭盒搁在桌上。他没胃口,可还是强迫自己扒拉了两口窝头。咽下去如同吞石头。

他想起秦淮茹的脸,那张素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倔强,又藏着些许温软的脸。他记得她笑起来的样子,也记得她皱眉的模样,可如今这些都像水里的影子,越想越模糊。

门外有人踱步,是院里的人。他听得出,是傻柱,哦不,是何雨柱,屋里唯一的动静。

“雨柱啊,你这几天可真是清净咯。”有人在外头阴阳怪气地笑了声,“秦姐这是找着好路子了,咱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何雨柱没理,那人见没趣,也就悻悻走了。脚步声远了,院里又归于沉寂。

这一方天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秦淮茹的影子却在每一寸里游荡不散。那张晾衣绳上还挂着她洗的手帕,那灶台角落还有她搁下的一个旧瓷碗,她做针线时掉落的几根绣花针,还静静躺在炕沿下的缝隙里。

何雨柱低头抽了根烟,点着,深吸一口,呛得咳了两下。

他不知道秦淮茹去了哪儿。她没留话,也没写信。屋里除了几件换洗衣裳,连点她的气息都没留下。连孩子……孩子也被她带走了。

何雨柱想,那天夜里,她是背着小包,还牵着小当。当时小当回头望了一眼,眼神怯怯的,好似不明白为何这深夜里要走,还带着这样的慌张和决绝。可孩子终归是听娘的话,没吭声,乖乖跟着走了。

“走吧。”何雨柱低低念了句,像是对那夜的他们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他把烟头按灭,起身去倒水喝,水缸里水也快见底了。秦淮茹不在的这几日,他才发现,原来这日子真能清冷成这样。

饭没人做,水没人挑,孩子没人喊,屋里没了人影,连炕也凉得透骨。连这口碗,这只筷,都透着一股寡淡得发苦的滋味。

外头风还在刮,带着北方特有的干冷,吹得窗纸簌簌响。天色更暗了,像是有人把黑布一寸寸拉下来,遮住了世间的一切温暖。

院里另一户人家的灯亮了,有人正舀粥喂孩子,那孩哭闹着,不肯吃。女人絮絮叨叨地劝,又轻又柔,和那光一道透进何雨柱这屋里来。

他忽觉鼻头一酸,急忙又点了支烟,仰头把那点酸意压回去。

不是没想过把她追回来,可他知道,秦淮茹若是真走了,是不会回头的。她熬了这些年,熬到头发都落了光,熬到眼里没了光,还熬到心里头结成了冰。这院,这人,这些碎得再捡也补不回的生活,于她而言,已没什么再留恋的。

“何苦呢……”他轻声自语,嘴角勾了勾,勾不出个笑。

窗外风大了,墙角的破瓦被刮翻在地,发出一声闷响。他没去看,也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