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原本赌得开心的绅士们纷纷将手里的扑克扔到了牌桌上,他们一个个骑在椅子上,小声讨论着亚瑟的来历。
虽然并不是每一位绅士都喜欢音乐,但前阵子引起伦敦轰动的‘帕格尼尼狂潮’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几乎在场的每一位绅士都带着妻子或者情人去听过帕格尼尼的独奏音乐会,哪怕他们看不懂乐谱,但旋律总是能记住的。
“LaCampanella?”
“还是钢琴版的。”
“伦敦爱乐协会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杰出的钢琴家?”
“让我猜猜他来自哪里,嗯……不秃头,或许是来自奥地利的维也纳又或者是法国巴黎?”
“用头发来判断还是不太靠谱,就算是不列颠的年轻绅士,他们的发量同样很茂密。不过等他到了咱们这个年纪,该怎么的还是怎么的。”
考珀夫人笑盈盈的望着在俱乐部成员面前大显身手的亚瑟,心里止不住有些小得意。
她礼貌的将一根手指竖在唇间,提醒着身后的绅士们:“先生们,请小点声,等黑斯廷斯先生弹奏完了,我会将他好好介绍给各位的。”
先生们听到这话,一个个也笑着闭上了嘴。
不论是从礼让女士的角度,还是尊敬音乐的角度,又或者是看在考珀夫人在奥尔马克俱乐部崇高地位的份上,他们都相当明事理的同意了她的要求。
随着演奏进入高潮部分,各位先生们只感觉仿佛摆在牌桌上的酒杯都在跟着一起颤动。
再配合上亚瑟那或是因为初学,或是因为习惯于练习剑招形成的有力动作,即便是对于音乐不算精通的绅士也忍不住惊叹道。
“这简直就像是在跳舞。”
“这种表现力,之前完全不应该籍籍无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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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黑斯廷斯?”帕麦斯顿子爵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旋即嘴角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啊……我想起来了,亲爱的,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他。”
考珀夫人闻言,只是用手轻轻掐了帕麦斯顿一把,她红着脸压低嗓音嗔怒道:“不是喜欢,是欣赏,我欣赏杰出的年轻人。亨利,我只喜欢你。”
帕麦斯顿子爵看她这样,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当然了,我早知道我在40-50岁这个年龄段是无敌的。喔……或许我这样说也不对,毕竟我的朋友威廉在这里,不过在他之后我排第二也很令人满意了。”
在大笑声中,琴声平复,亚瑟长舒一口气,重新戴上白手套,推开凳子走向舞台,他来到考珀夫人面前微微躬身行礼道:“夫人,我试完了,钢琴的状况非常好,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考珀夫人笑眯眯的冲着亚瑟伸出手,亚瑟先是看得一愣,旋即才想起这是上层社会常见的吻手礼。
他一边弯下腰轻握住考珀夫人的指尖,一边搜肠刮肚的赶紧回忆先前看过的《伦敦上层社会社交指南》。
正当他在回忆该怎么吻才是恰当的时,捧着餐盘压低帽檐路过的外送伙计埃尔德救了他一命。
“对方地位高,你右腿屈膝作半跪式,然后再握手吻之。”
亚瑟听了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他依样照做,随后重新挺直腰板,果然没人看出他有什么异样。
考珀夫人道:“黑斯廷斯先生,我本以为下次看到你的演奏恐怕是会在音乐厅,没想到竟然是在奥尔马克俱乐部再次与您见面。”
一旁的帕麦斯顿子爵也适时的加入了对话,他托着酒杯笑道:“黑斯廷斯先生,虽然我一早就知道你的大名,但见面却还是第一次。罗万厅长和我提过你,一位非常有工作能力的警官,相信你未来在苏格兰场会有一个好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