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神秘的 作品

845低下的生活水平(第2页)

最终他成功克制住了,因为他深知这样做的弊端远大于益处,尤其是在政治层面。

相反,亚历山大选择将精力集中在相对低调的钢铁生产上。他心里明白,这项业务至今尚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帕提亚夫人方才的反应便是有力的证明。

主要原因在于,钢铁不像糖那般华丽夺目,除了少数经验丰富的铁匠,绝大多数人都缺乏欣赏钢铁价值的相关知识。

没错,他们知晓亚历山大的钢材质量上乘,并对此深感钦佩,但他们的好奇心也仅止于此。

亚历山大又是怎样如此迅速地炼出如此多优质钢铁的?

为何价格又如此低廉?

所有这些问题,在他们眼中都并非首要关注的。

这一切都让亚历山大暗自欣喜,因为他深知,依靠钢铁带来的这笔收入,能够在更长时间内不被他人觊觎。

在商业策略的棋盘上,只要稍加思索,便能洞察亚历山大为何毅然决定将重心置于钢铁产业,而非糖业。这一决策背后,蕴含着多方面的深远考量。

从政治层面来看,钢铁产业所带来的麻烦要少得多。

贵族们普遍缺乏钢铁制造方面的专业技术知识,极少会去追问诸如钢铁究竟是如何制造的、亚历山大的生产能力具体几何,甚至连他那复杂铸造厂的蓝图等棘手问题,也鲜有人提及。

在这些贵族们略显外行的眼中,亚历山大生产的钢铁固然比一般的要好,但也并未达到令人忧心忡忡的程度。

这种品质上的提升,与其说是奇迹般的突破,倒更像是一次较为显著的进步。再加上亚历山大生产的铁,其数量足以满足贵族们当下的需求,这使得他们实在没有动力去探寻更多,或是追求更高的产量。

然而,糖的情况却截然不同。许多人尝过白糖的美味后,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一些人为了能获取白糖的制作技术,甚至不惜向亚历山大提供极为荒唐的筹码——

有人愿以土地相赠,有人提出将儿子作为人质,还有人打算把女儿嫁给他,甚至有人厚颜无耻地表示可以把妻子送去为他暖床,所有这些举动,无非是妄图用各种方式换取他的制糖技术。

也只有当人们意识到白糖制作过程极为困难时,才勉强能让这些如鬣狗般垂涎欲滴的人暂时却步。

此外,钢铁生产相较于糖业,具有更高的稳定性。钢铁生产无需依赖变幻莫测的天气,也不存在作物歉收的风险。

只要在生产过程中保持适当的原材料比例,便能获得质量合格的产品。从物流角度而言,钢铁不易腐烂,且密度较大,占用的空间体积更小,这使得运输过程更加便捷。

再者,亚历山大通过对各种税务记录和采矿产量数据的仔细计算,并据此进行合理推断后发现,阿哈德尼亚每年对铁的需求量在10万至12万吨之间,而他目前的产量仅约1万吨。

这意味着,即便他将产量翻倍,市场也完全有能力轻松吸纳。尤其需要注意的是,尽管对钢铁的需求总量听起来颇为可观,但当把这个数字平均到该国约7000万至8000万人口时,人均消费量仅为1到2公斤。

与之相比,目前全球人均钢铁消费量可达200公斤,甚至罗马人的人均消费量也在1.5公斤左右。由此可见,阿哈德尼亚人平均来说,生活水平相当低下,钢铁市场的潜力依然巨大。

坐在亚历山大对面的帕提亚夫人,在花费了好一番功夫后,才总算弄明白亚历山大的财务状况。直到最后,看到亚历山大在某些事情上依旧坚持已见,不依不饶,她终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唉,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小子。”她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去实施,那我便支持你吧。”

“但我得郑重声明,我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借钱出去,然后收取利息……大多数贵族怕是不会乐意的。唉,真希望别有人借此来兴风作浪,惹出麻烦!”帕提娅夫人一边连连摇头,一边眼中蒙上一层复杂的雾气,仿佛预见了未来的危机,做出了这般不祥的预言。

而坐在她身旁的娜娜津夫人,最先察觉到了她此刻的窘境。她发现,这位美丽女士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竟变得近乎阴暗。于是,娜娜津夫人赶忙用安慰的语气试图安抚她:

“嗯……帕提亚夫人,据我所知……亚历山大借钱给您的时候,您似乎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对于他收取利息这件事,您有所顾虑。所以,或许您可以换个角度想,这根本就不算是利息……这是另一回事。”

“……???”听到娜娜津夫人这番充满诱惑的话语,亚历山大心中顿时一动,不禁好奇这所谓‘不一样的东西’究竟指的是什么。

“或许我可以把利息伪装成税金。通过一项法律,让负债的人缴纳更多税金……”这个念头在亚历山大脑海中本能地一闪而过。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个想法存在诸多漏洞。对那些已然负债的人进一步征税,无疑是在给自已找麻烦。如此一来,这些人最终将不得不承受利息与税款的双重压力。这样的贷款条件,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接受。

亚历山大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赶忙转身面向娜娜津夫人,急切地想知道她究竟有着怎样的想法。

“不行。”然而,这个尚未成型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帕提亚夫人果断地否决了。她神情郑重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所有商行和商号都已经想尽了各种五花八门的招数来欺骗我们。他们把利息伪装成捐款、礼物、恩惠、嫁妆……甚至干脆以更高的价格售卖他们的商品……各种手段他们都尝试过了,但统统都行不通。”

“事实上,不知道大人您是否了解,我们甚至有一个极具贬义的词,专门用来形容那些收取利息的人。

在阿扎克语中,并没有与之完全对应的词汇——最相近的可能是‘高利贷者’,但我们这个词的贬义程度可要强烈得多。”

事实上,对于提比亚斯贵族而言,亚历山大即将实施的举动,就好比一个国家的大统领,在国家电视台上,用最具冒犯性的俚语去称呼国内的某一少数族群,然后还无比自豪地吹嘘此事。在任何情况下,这样的行为都会让他的公关团队瞬间崩溃。同样,帕提亚夫人也实在不知,如果亚历山大执意如此,她该如何为他辩解,毕竟她早已坚定地表明了自已的观点。

“……”亚历山大听到这里,不禁再次为这个棘手的障碍皱起了眉头。

“哼!就算贵族们生气又能怎样?我们早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敢造反不成?”娜娜津夫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不耐烦,吐出了这句话。

在她看来,失败者就理应听从胜利者的指挥,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因此,她实在无法理解,亚历山大为何要如此在意提比亚贵族的感受。

帕提亚夫人没有回应娜娜津夫人的话,只是缓缓转过头,目光带着询问,看向亚历山大。

因为“叛逆”二字,在当下这个敏感的时期,无疑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