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地鸡毛
三日后。
叶冲在一阵啜泣声中醒来。
一睁眼，发现那些傻狗鸟正歪着脑袋看他。
他不由得一挥手道：“别等现成的，自己抓鱼吃。”
呱呱呱！
群鸟大叫着振翅飞去。
叶冲这才扽过来海带管，一边喝水，一边看向啜泣声传来的方向。
小岛东北角。
女孩们聚集在岸边，看着向远处游去的黑影，一个个背影孤寂，充满了不舍和思恋。
特别是其中几名女孩，有的掩面哭泣，有的伏在身旁人的肩头哽咽，有的泫然欲泣，神态沮丧。
叶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他心里很清楚，女孩们年龄不大，虽有所磨难，但毕竟经历浅薄，难免会像这个年龄的女孩一样，在理想之中勾勒出一片诗情画意。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才会渐渐明白，现实并没有太多的美好，更多的，不过是一地鸡毛。
叶冲正是知道这些，所以，他才不会去干扰她们现在的状态。
因为……
只有时间才可以证明一切。
也可以治愈一切。
而且，对于成年人和准成年人来说，说服是没有用的，只有选择和天启。
人教人，教不会。
事教人，一次就够。
阿明和刚子游水的速度不快，但在脖子和腰上套着的鱼鳔助力下，终于还是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叶冲正想睡个回笼觉，却见秀远远的走来。
他马上一闭眼，顺势翻了个身，开始不声不响起来。
不长时间后，秀上了礁石山顶，轻声说道：“主人，他们走了。”
“好，”叶冲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怎么这么早？”
“起风了，所以才早走，”秀说道，“没来得及报告主人，请主人原谅。”
“呵呵，”叶冲微微一笑，“是他们怕我改变主意，偷偷走的吧？”
“是，主人，”秀跟着笑道，“感觉他们都挺怕主人的。”
“浮潜术学得怎么样了？”叶冲问道。
“大多掌握得还不错，算是入门了。”秀轻撩发丝，“玲珑和小辣椒掌握得最好，可以很长时间在水里用皮肤呼吸了。”
“呵~这才几天，还挺厉害，”叶冲忍不住笑道，“你呢？”
“我……”秀咯咯一笑，“我也很厉害呀，已经不是倒数第一了，嘻嘻。”
“你呀，”叶冲叹了口气，“要加把劲，这可是保命的手段。”
“是，主人。”秀美目流转，肃然说道。
“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给我送饭了，我准备辟谷冥想，”叶冲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要带领好大家，务必把浮潜术练习好。
我们既然生活在深海大洋之中，那就努力适应这里的环境。
无论是水性，还是浮潜术，都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基本技能。”
“是，主人。”秀昂首挺胸，眼中闪耀着熠熠光辉。
……
夜色苍茫。
叶冲自礁石山顶悄然而下，很快靠近岸边，无声无息没入水中。
说起来，阿明和刚子教授浮潜术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而是把字字句句听在了心中。
他们俩人在的时候，他不好下水练习。
毕竟……
人嘛，都好面子。
他可不想让人觉得，他是打着为众女安全着想的幌子，行自己想学浮潜术之实。
虽然就那么回事。
不过，他心里也着实希望众女能够学得一技之长，好好保护自己。
不为别的。
被她们称呼为主人，他表面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有点受用的。
说起来，谁不希望这样的人越多越好呢？！
当然，更不希望这样的人因为安全因素减员。
抛开这些不说。
现在阿明和刚子已经离开，正是他在感悟了浮潜术后，开始好好实践和练习的时候。
叶冲入水之后，没往深处游，而是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先是施展浮潜术，原地静默了一段时间。
随后，他又在浮潜术的配合下，动用水柔术，在水中穿梭往返了一阵。
最后，他悄然将头露出水面，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浮现一抹落寞之色。
这个浮潜术，并没有带给他惊喜。
或者换句话说，太一般了。
甚至……
有些鸡肋。
原因很简单。
如果施展了浮潜术，身体不动，或者随波逐流，那它的确可以通过皮肤的毛孔，在水中换气。
换气量虽然不大，但是因为身体活动量小，能耗也小，换的气，用来维持生命体征没有问题。
可如果在动用浮潜术的情况下，想要游水，那浮潜术的功效可就大打折扣了，还是会让人憋闷，忍不住浮出水面呼吸。
他都这样，更别说是岛上一众女子了。
“难怪那俩家伙漂来的时候半死不活的。”叶冲皱了皱眉，“看来，这玩意还真是只能作为紧急情况下的保命手段了。”
片刻之后，叶冲又悄然没入水中，不声不响起来。
黎明之前。
叶冲返回了礁石山顶。
一夜的实践，让他对浮潜术有了个更深入的认识。
总体而言，这门技能对他来讲，有些鸡肋。
或者换句话说，有没有用它，没什么区别。
毕竟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很多东西，他早已看见过井沿外面的风光。
所以，他纵然此时此刻无法重铸辉煌，却也分得清好坏，更懂得取舍。
不过，他也知道，浮潜术对他意义不大，但对岛上诸女来说，若是能够登堂入室，修炼纯熟，却不啻一种为普通人量身打造的绝佳保命手段。
“如果……”叶冲忽地又想到，“能够服用烈阳草这样的东西，那么体内的新陈代谢和循环系统，效率都会显着提高。
如此一来，施展浮潜术时，效力自然也会大大提升。
到时候，要是再动用水柔术的话，想必浮潜术也能相辅相成，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的时候，叶冲禁不住哑然失笑。
烈阳草可是天地之间孕育而出的精华，别说这个到处是水的破落世界有没有，即便是有，恐怕也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再退一步讲，即便真能得到，到时候，真把如此珍奇稀有之物用在提高浮潜术的效能上，怕也是大材小用，让人大为不舍了。
“不过……”叶冲挠了挠头，“生姜、桂枝、吴茱萸这种常见的东西，虽然比不上烈阳草那么霸道，却也是效能相似的药草，服用的量大一些，应该也是有效果的。
只可惜……”
叶冲环顾四周，不由得摇了摇头。
在这荒不溜秋的礁石岛上，别说是这些东西了，就连棵编个帽子戴的绿草，也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