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〇章 将水搅浑
话说赵烈文在总参任职的时间,着实有些漫长了。与此同时,林文察于西北戍边的日子,同样不短。董良心中,确实有了让他们二人对调职位的想法。
在政府事务方面,董良向来大气,大手一挥,便将诸多事宜交由内阁打理。然而,涉及军权,他却把控得极为严苛,丝毫不敢松懈。
他认为军权是国家的稳定器,必须要集中。分散意味着混乱,现在的华族可没有多大的容错率,西方的那些饿狼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华族呢!
中午,董良在总司享用了一顿便餐。之后,便乘坐汽车,朝着陆军学院的方向驶去。
今日,陆军学院有一批来自东鲁王国、东华王国委培的军官生,他们即将完成学业,离开学院。
军校的礼堂之中,一群身着崭新军礼服的年轻军官整齐列阵。他们身姿挺拔,朝气蓬勃,英姿飒爽。此刻,他们的面色庄重肃穆,可眼神之中,那股难以掩饰的兴奋劲儿,却如同春日破土的新芽,肆意生长。在华族的年轻一代眼中,元首董良仿若神祇一般,高高在上,令人敬仰。
尤其是这些在华族建立之后才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他们的成长过程,处处都有元首的印记。每天上课之前,他们都要对着黑板上方悬挂的元首画像,虔诚敬礼。翻开他们的教科书,诸多篇章皆是讲述元首的光辉事迹。这种带有个人崇拜色彩的教育方式,固然存在一定弊端,却也在无形之中,极大地增强了华族内部的凝聚力。
这些年轻军官的父母,大多已经移民至东鲁或者东华。其中,有不少人还是伍家子弟,或是东海海盗的后代。
东鲁和东华两国,为了提升自身军事实力,同时也怀揣着加强军事自主性的想法,这才委托华族,帮忙培养一批军官人才。毕竟,这些年轻军官未来成长起来,极有可能替代那些直接从护卫军转入两国的军官。对于伍崇曜和卓浪心中的这些盘算,董良心里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
“年轻人们!”董良开口了,声音洪亮且饱含深情,“不管你们是东鲁人,还是东华人,记住了,在任何时候,你们首先都是华族人!华族人,无论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无论身处哪一个国度,都要牢记,彼此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一旦遭遇外敌,你们便是可以相互依靠、并肩作战的坚强后盾……”这是他在分别之际,给予这些年轻军官的殷切嘱托。这番话,或许很多人直至暮年,依旧会铭记于心。
“谨遵元首教诲!”年轻军官们齐声回应,声音整齐嘹亮,仿若洪钟鸣响,在礼堂之中久久回荡。
如今,董良已不再兼任军校校长一职,可他依旧时常前来,看望这些军官生。有时候,他会在食堂与学生们围坐一处,谈天说地,深入了解他们的所思所想。闲暇之时,他还会亲自登上讲台,给学生们授课,将自己的一些独到见解,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们。
他这么做,可不单单是为了拉近与学生们的感情,也并非只是为了巩固自身地位。在他的骨子里,一直认为自己原本所处的世界,更加先进发达。那时的华族,只是错失了最佳的发展时机,好在如今,赶上了好时候,没有白白浪费那关键的一百年。
视线转至慕尼黑郊外,胡氏庄园内。奥拓与容闳,再次一同坐在了那间茶室之中。久而久之,这里仿佛成了他们二人私下碰头、密谈要事的秘密据点。对于胡光镛而言,他打造这座超级庄园,本意便是将这里作为华族在欧洲的一个地下据点。容闳心安理得地将其作为华族欧洲特使的一处办公场所。
“首相阁下,普鲁士人被英法压制了长达数百年之久,已经错失了一次崛起的绝佳机会。难道,还要继续这般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继续观望下去吗?”这一回,容闳一改往日含蓄委婉的说话风格,言辞直接且犀利。
“容先生,我认为普鲁士当下所奉行的政策,并非是缺乏勇气的消极观望,而是一种稳健、审慎的处事方式。在当前形势下,若贸然挑起欧洲内部的战争,无疑会让我们普鲁士成为整个欧洲共同的敌人。”奥拓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神色镇定,语气平和。
“那法兰西和撒丁王国,为何就毫无顾忌呢?当下,奥地利已然被削弱,这可是你们普鲁士整合北德意志的最佳时机啊!我以朋友的身份,才跟您说这些肺腑之言,毕竟,这原本并非我作为外交官的职责所在。”容闳一边说着,脸上满是诚恳之色,那模样,仿佛真的只是在以朋友的立场,苦口婆心地劝说对方。